西域小镇的晨光染着砂土的金黄,林漾站在新落成的医馆前,望着门楣上歪歪扭扭的“匡记医馆”西个字,忽然笑出声。·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匡连海手持木牌站在梯子上,耳尖泛红:“笑什么?字写得不好?”
【这字比我初中抄作业的字还歪,但心意满分。】林漾忍住笑,递上刻刀:“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是全镇第一家有招牌的医馆。”她故意用袖口擦他鼻尖的木屑,“匡大夫,以后请多指教。”
匡连海别过脸去,却在下来时顺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灰尘:“少贫嘴,去熬药。”
医馆内飘着艾草与薄荷的清香。林漾看着匡连海认真研读《千金方》的模样,想起他昨日笨拙地给孩童包扎时的场景——那个杀人如麻的暗卫,如今正对着药草图谱皱眉,指尖轻轻拂过“桃仁活血化瘀”的批注。
“林姑娘!”邻铺的绣娘抱着孩子冲进医馆,“快瞧瞧,虎娃又发烧了!”
“来了!”林漾熟练地搭脉、开方,余光瞥见匡连海紧张地攥着药杵。等送走病人,她挑眉道:“堂堂暗卫大人,怎么见了孩子比见李将军还慌?”
“我……”匡连海耳尖发烫,“只是怕你累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台下摸出个布包,“你昨日说的‘听诊器’,我按你的描述做了个竹制的……”
【居然真的做了!】林漾接过竹管,触感粗糙却打磨得光滑,显然花了不少心思。\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她抬头看他,却撞见他局促的眼神:“若不好用……”
“好用!”林漾轻声说,“比我想象中好用。”她将竹管塞进他手里,“以后你用这个听心跳,就知道病人有没有说谎了。”
匡连海握住竹管,忽然轻笑:“听心跳?你当是审犯人?”
“对某些人来说,比审犯人还管用。”林漾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转身整理药柜。阳光穿过窗纸,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影,她想起昨夜他替她盖被子时,指尖在她发间停顿的温度。
午后,医馆来了位拄拐的老兵。匡连海替他诊治时,林漾听见老兵感慨:“匡大夫长得像我当年的战友,也是这般冷脸热心。”
【冷脸热心,形容得贴切。】她忍住笑,看匡连海耳尖微动,却认真替老兵调整拐杖长度:“明日来换敷药,走慢些。”
黄昏时分,医馆打烊。匡连海在门前挂起写有“止诊”的木牌,林漾突然指着他的背影笑出声:“匡连海,你现在真像个正经大夫。”
“本来就是。”他转身时,袖中掉出张纸。林漾捡起,发现是他临摹的人体经脉图,空白处密密麻麻写着她随口提过的现代解剖学知识。/w*a′x?s\w`.*c~o`m?
【原来他都记着。】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雪山,神情宁静。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她的影子交叠在青石板上。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在想……”他转头看她,眼中映着晚霞,“或许这样的结局,比当暗卫好得多。”
林漾笑了,从怀中掏出颗糖果塞进他手里——这是用西域蜂蜜做的软糖,她偷偷研究了半个月。匡连海咬了一口,眉眼舒展:“太甜。”
“甜就对了。”林漾晃了晃空糖纸,“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甜。”
匡连海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远处传来邻居的调侃:“小两口吵架别摔药罐啊!”
“谁和他吵架!”林漾红着脸反驳,却见匡连海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暮色渐浓,医馆的灯火亮起,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这或许不是她熟悉的电视剧结局,却是她能想到的,最圆满的新生。
西域的秋风卷起医馆前的胡杨叶,林漾蹲在门槛上擦拭药罐,忽然见匡连海握着一封信站在阳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手中的信纸边缘泛着熟悉的月白色——是潘玉的信。
【潘玉的字迹还是这么工整。】林漾垂下眼睑,继续擦着药罐,却听匡连海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沙:“她要成亲了,嫁去长安。”
手中的布猛地绷紧,林漾盯着药罐上的裂纹:“哦?新郎官儿长得如何?”
匡连海没有回答。林漾抬头,看见他用指尖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印,那是潘玉常用的蝴蝶纹样。记忆闪回当时潘玉离去时的背影,她忽然想起剧中潘玉的结局——终身未嫁,孤独终老。
“其实她……”林漾开口,却被匡连海抬手制止。他走到庭院中央,掏出火折子点燃
信纸,火苗腾起的瞬间,蝴蝶纹样蜷曲成灰。
“过去的事,该忘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林漾心上。她看着火焰在他瞳孔里跳动,想起他曾在刑场“死后”攥着潘玉的玉佩,想起流放路上他偶尔望向长安的方向。
“后悔吗?”她轻声问,站起身走近他。秋风掀起她的衣袖,拂过他握着火折子的手。
匡连海忽然转身,动作快得让林漾撞进他怀里。她惊得抬头,正对上他深如寒潭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有潘玉的影子,只有她错愕的倒影。
“你说过,”他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质感,“我比毒药更上瘾。”他的指尖掠过她耳后碎发,“现在我想试试……解药的滋味。”
【解药?什么解药?】林漾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他在套用她说过的话,耳尖瞬间发烫。她伸手推他肩膀,却被他握住在半空:“林漾,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这句话像西域的烈酒,烫得她眼眶发热。她想起无数个他默默换药的夜晚,想起他为她挡箭时的温度,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匡连海的身体骤然僵硬,随即放松下来,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远处传来邻居孩童的笑闹声,医馆的药香混着他身上的艾草味,比任何解药都让人安心。
“匡连海,”林漾闷声说,“以后不许再盯着雪山发呆。”
“好。”他的笑声震动胸腔,“以后只盯着你。”
她抬头想调侃,却见他低头吻住她额头,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这是比任何告白都更首接的承诺,比剧中任何拥抱都更真实的温暖。
【原来电视剧里没有的拥抱,真的存在。】林漾闭上眼,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明白救赎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拯救,而是两个灵魂在黑暗中相遇,彼此点燃。
秋风掠过庭院,将最后一片信纸灰烬吹向天际。匡连海搂着她转身,医馆的木门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一个新的开始。这一次,没有权谋争斗,没有生死离别,只有屋檐下摇曳的灯笼,和彼此交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