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墨奕怀2

曲府西厢房内,豆大的油灯在夜风里摇晃。@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曲漾儿跪在铜镜前,指尖反复摩挲右眉尾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上元节,为救被刺客围攻的墨奕怀留下的。铜镜映出她素色粗布衣裳,袖口还打着去年补的补丁。【又到了这个时候,墨奕怀该渐渐对曲檀儿上心了。得趁着他还没陷进去,把这根感情线拽到我这儿来。】

“三小姐,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丫鬟的敲门声惊得她慌忙藏起腰间玉佩。推开门,正撞见曲盼儿的贴身嬷嬷端着铜盆,故意往她身上撞去。

“哎哟!”铜盆哐当落地,水花溅湿她半幅裙摆。嬷嬷扯着尖嗓子:“三小姐走路也不看着些,这可是大小姐待会儿要穿的云锦襦裙!”

曲漾儿垂眸盯着地上的水渍,指甲掐进掌心。原剧里曲盼儿就爱用这种法子折辱庶妹,若是顶嘴,只怕要被关进柴房。【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墨奕怀站稳脚跟……】

“是我疏忽了。”她俯身捡起铜盆,指尖被瓷片划破也浑然不觉。血珠渗进粗布裙摆,倒像是朵开错地方的红梅。

前厅里,曲夫人正将翡翠镯子套进手腕,翡翠映得她眼角细纹都泛着光:“明日随你大姐去云裳坊,挑几匹料子做春衫。^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曲漾儿手一抖,险些打翻茶盏。原书里曲家庶女哪有这等体面?抬眼瞥见曲盼儿掩嘴轻笑,发间珍珠步摇晃得刺眼,顿时明白——这是场早备下的羞辱。【怕是早让人在云裳坊备好了“下等人穿不得好料子”的戏码。】

第二日云裳坊内,檀香混着绣线香。曲盼儿指尖划过一匹月白锦缎,锦缎在她腕间银镯映衬下泛着冷光:“三妹若是喜欢,便拿去。”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只是这颜色……莫不是想效仿未来太子妃?”

周围贵女们的窃笑像潮水漫过来。曲漾儿刚触到罗缎,忽听得“哗啦”一声,绣架倾倒,彩线如蛛网缠住她手腕。【果然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清甜的声音带着慌乱。曲漾儿抬头,正对上曲檀儿惊慌的眸子——此刻的二小姐还未被曲小檀穿越,发间只别着支素银簪子。

“大姐这是怎么了?”曲檀儿蹲下身为她解线,目光落在她腕间红绳:“这绳结编法倒是新奇,像是……”

“不过是乡野小技。”曲漾儿猛地缩回手,红绳末端的玉佩撞在掌心。?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那是墨奕怀去年塞给她的,说是母妃留下的另半块残玉。【可不能让她们看出端倪。】

曲盼儿突然扯住她衣袖:“三妹莫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怎的如此慌张?”

“姐姐说笑了。”曲漾儿反手抽出袖中竹笛。这是她照着现代短笛改制的,此刻放在唇边,轻快的调子顿时压住周遭议论。【这是教墨奕怀吹过的《茉莉花》,但愿能唬住她们。】

笛声惊动了隔壁雅间。珠帘轻响,玄色锦袍掠过,墨奕怀握扇的手停在半空。十西岁的少年褪去了几分稚气,眉骨更显凌厉,却在看清她的瞬间,握扇的指节泛白。【他果然记得我。】

“见过太子殿下!”曲盼儿福身时,步摇上的珍珠晃出算计的光,“不过是庶妹不懂规矩,扰了您雅兴……”

“笛音不错。”墨奕怀打断她的话,折扇轻点曲漾儿腕间红绳,“这绳结……本殿曾在城郊见过。”

曲漾儿心跳漏了一拍。三年来他们总在寒山寺外的槐树下相见,他从未在人前承认相识。【他这是……在护着我?】

“许是巧合罢了。”她低头福身,趁机将红绳塞进袖中,木簪上的碎玉坠子磕在锁骨,“民女献丑了。”

墨奕怀盯着她发间旧木簪,忽然道:“明日陪本殿去慈云寺。”

满堂寂静。曲盼儿攥紧帕子,银镯撞出刺耳声响:“殿下,三妹身份低微,恐……”

“本殿的话,曲小姐是要反驳?”墨奕怀转着折扇,扇骨敲在掌心的声音让曲盼儿猛地噤声。

曲漾儿福身时,听见他压低声音:“戌时三刻,老地方。”温热的气息扫过发顶,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痒。

暮色漫上慈云寺飞檐时,曲漾儿翻墙溜出后门。槐树影子里,墨奕怀正擦拭佩剑,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槐花。月光落在他新添的喉结上,比去年更显清瘦。【又长高了,快赶上我了。】

“太子殿下召我来,是要试剑?”她晃了晃油纸包,山楂裹着糖霜在月光下发亮,“尝尝这个,叫糖葫芦,我特地让小贩裹了

双倍糖霜。”

墨奕怀接过糖葫芦的手顿了顿。三年来她变着法儿带他尝新鲜:用树枝当飞镖玩“射击游戏”,把童谣改成酒令教他应付宴席。可他至今不知,她藏在粗布衣裳下的,是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太后近日与墨家军来往频繁。”他突然开口,剑尖在地上划出裂痕,“你说的‘太上皇制衡之法’,当真可行?”

曲漾儿掰下颗山楂塞进嘴里,酸甜味混着血腥气:“殿下可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后想让您与八王爷斗,您偏要……”她凑近时,发间木簪扫过他手背,“借太上皇的手,收了墨家军的兵符。”

墨奕怀转身时,袍角扫过她的裙摆。曲漾儿嗅到他身上的松香,比记忆中更清冽。这三年,他眼底的阴鸷一日重过一日,唯有对着她时,会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好奇。【果然是天生的上位者,才十西岁就有这般城府了。】

“曲漾儿。”他忽然扣住她手腕,玉佩相撞发出轻响,“你究竟是谁?”

她笑着后退半步,红绳从袖中滑落:“不过是个想讨太子殿下欢心的庶女罢了。”短笛在掌心转了个圈,“毕竟……您的玉佩还在我这儿呢。”

墨奕怀摸到腰间空荡荡的红绳,喉结动了动。月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银边,曲漾儿看见他耳后有颗红痣——三年前替他包扎伤口时都没注意到。

“明日来东宫,本殿教你骑射。”他翻身上马,玄色披风扬起满地槐花。曲漾儿攥紧手中残玉,原剧里这个时候,墨奕怀该在筹备与曲盼儿的婚事了。【墨奕怀,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再成为别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