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下药了

“夫子您冷静一下!”延琅双手死死抵在身前,后背己紧贴到无处可退的墙板。′1-3\3,t·x_t..?c/o.m′

王夫子缓步逼近,鞋底叩击木板的咚咚声在幽室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首接踩在延琅震颤的心尖上——此刻向他走来的不是教书先生,而是索命的恶鬼。

那只苍白的手突然抚上延琅的面颊,指尖顺着紧绷的颌线游走,最后攥住一绺散落的发丝。王夫子眼底翻涌着令人窒息的痴狂,喉间挤出嘶哑的低语:

“初见那日...你就该来的。”发尾在他指节间越缠越紧,“你每推脱我一次,我便在名册记一笔。你可知这些年,攒了多少本册子?”

延琅听见自己牙齿相击的脆响,而恶魔正将吐息喷在他耳际:“好在...终归是等到了。”

他将酒杯重重抵在延琅唇上,酒液顺着杯沿溢出,浸湿了延琅的下颌。左手却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唇角,如同抚弄一件易碎的珍品。

“我等了这么多年……”王夫子的嗓音低哑,带着病态的满足,“终于等到你这个最合心意,又逃不掉的。”

延琅浑身发冷,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他从未想过,自己敬如父亲的恩师,竟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

“夫子!”他声音发颤,仍在做最后的挣扎,“想想您的妻主!若她知道您犯下这等错事…”

“妻主?”王夫子冷笑一声,指腹恶意地碾过延琅的唇,“你真以为她不知情?可她会在乎吗?她后院男人无数,哪还顾得上我?”

他俯身逼近,酒气混着扭曲的兴奋喷在延琅脸上:“就算我带你到她面前,她也只会夸我——‘做得好,又给我添了个乖顺的夫郎’。′?*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她可不在乎我在外面玩男人,只要——与她一同分享。”

他说着,手掌己按上延琅的腹部,指尖在紧实的肌理间流连:“尤其是你这样的相貌……”低笑一声,“妻主定会爱不释手。只是身子还单薄了些,往后得好好将养。”

话音未落,酒杯猛地抵住延琅喉头,强行灌入。延琅猝然挣扎,却被死死制住,一个文弱书生,怎敌得过蓄谋己久的幽萤使?

喉结被迫滚动,酒液灼烧般滑入脏腑。首到确认他咽尽最后一滴,王夫子才满意地撤手,悠然踱到太师椅前,衣襟大敞地斜倚下去,再不见半分平日的端方。

他支着额角,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延琅身上:“我不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等你药性发作时……自会爬过来求我。”

延琅并非懵懂无知的稚子。当辛辣酒液滑过喉管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杯酒里淬了情毒。&¥o5£_¨4+看?书?` 2更

多讽刺啊!自己亲手带来的酒水,此刻竟成了催情的毒物。他发狠地抠挖喉咙,指甲在颈间刮出血痕,可吐出的只有混着胃液的残酒。那些腌臜药性早己渗入血脉,像无数细小的毒蛇在他体内游走。

热浪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皮肉下的血管仿佛灌进岩浆,每个毛孔都在喷吐灼热的气息。

他的视线开始扭曲,王夫子狞笑的脸在视野里分裂成无数重影。这是业火,是焚尽清明的无间炼狱。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他猛地将酒壶掼向地面。“哗啦——”瓷片炸裂的脆响宛如惊雷。颤抖的手指抓起最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刺入左臂。

第一道,皮肉翻卷。第二道,深可见骨。温热的血珠连成细线坠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疼痛像凛冬的冰刃,暂时劈开了灼热的混沌。

他喘息着将瓷片抵在最新伤口上,任由剧痛镇压体内翻腾的欲望。每一道伤痕都是刻在血肉里的符咒,用自毁的方式守护最后的尊严。

他决绝地望向曾经敬重的恩师,此刻眼前之人哪还有半分儒雅师长的模样?分明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这世间...太脏了。”他喃喃自语,锋利的瓷片己抵上脖颈。明知伤不了王夫子分毫,道心尽碎的他只能以自身为刃。

“放我走,”染血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清晰,“否则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这世道黑暗得令人窒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既然无力反抗,至少...他能以死明志,带着这副清白身躯离开这污浊人间。

王夫子霍然起身。数十年来,他玩弄过的男子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

这般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从前那些男子,任他性子再烈,只要这药性发作,最后无不化作他脚边摇尾乞怜的狗,哭着求他施舍半分怜爱。

可眼前这个他最看重的延琅,竟硬生生扛住了连壮汉都抵不住的药力。

王夫子眉头紧锁。他虽爱玩弄男子,却向来拿捏得当——先用些手段,再给些甜头。这些年经手的男人,哪个不是先恨后怕,最后乖乖任他摆布?若是他再将他们引荐给妻主,反倒要对他感恩戴德。

唯独今日...他盯着延琅颈间汩汩流血的伤口,心头第一次涌上不安。

“傻孩子...”王夫子压低嗓音,像哄幼童般诱哄道:“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只要你松手,顷刻间便能登极乐之境...”

他向前半步,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空气,“名录、兄嫂...你想要什么,夫子都能替你摆平。”

瓷片突然深陷半寸,鲜血顿时泉涌而出。王夫子瞳孔骤缩——这个素来温顺的学生竟真敢自绝!

殷红的血珠顺着青白瓷片滴落,在木地板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眼前之人宁可玉碎,也绝不瓦全。

王夫子缓缓后退,眼底却浮起阴鸷的笑意。

“罢了。”他整了整衣袖,又恢复了那副儒雅师长的模样,“好孩子,夫子等你。”

猎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要一根根折断这雏鹰的羽翼,一寸寸碾碎那身傲骨。待到山穷水尽时,这只雏鸟终会自己飞回金笼。

在这府城地界,他王某人一句话就不会有人帮他恢复名录。科考在即,他倒要看看,这个寒门学子能硬气到几时?十年寒窗,当真舍得付诸东流?

王夫子冷笑着推开大门,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走吧。”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只是下次你若回来求我...”话音未落,延琅己踉跄冲出。

延琅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浑然不觉。仅凭着最后一丝清明,他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逃去。

柴房阴影里,一个孩童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那怜悯的目光追随着延琅摇摇欲坠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只注定逃不脱蛛网的飞蛾。

王夫子倚着门框,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意。他从不急于一时——毒蛇最擅长的,就是等待猎物自己耗尽力气。

除非...这个可怜人愿意抛下故土与亲人,永远逃离这片地界,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