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锋的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人心上。\e^x?i·a?o`s,.-c-o!m?
“邪教妖人?!”
“血口喷人!”
风玉麟和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男女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出身岚州顶级世家风家,向来高高在上,视地方官吏如草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这顶邪教的帽子扣下来,轻则让他们声名扫地,重则可能引来靖夜司总部的彻查,甚至牵连家族!
这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风玉麟气的浑身发抖,俊脸扭曲得近乎狰狞,指着厉千锋开口道:
“你休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我乃岚州风家嫡系三公子风玉麟,此行乃是奉家族之命,前往云州府有要事公干!”
“途径你这穷乡僻壤的青阳县,不过是寻个地方歇脚用膳!”
“是你儿子先出言不逊,挑衅在先!”
“你竟敢污蔑我等是邪教妖人?”
“你可知污蔑风家的后果?!”
“我风家洞玄老祖一怒,必叫你青阳县靖夜司灰飞烟灭!”
他搬出了家族最大的靠山,试图以势压人。
“岚州风家?”
厉千锋浓眉一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那笑容在诸多巡夜人手中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洞玄老祖?好大的威风!”
“可惜...”
忽然,厉千锋向前踏出一步,玄黑大氅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神意境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再次轰然压下,让风玉麟等人呼吸猛地一窒。
“在这青阳县地界,本座说谁是邪教,谁就是邪教!”
“本座的眼睛,就是证据!”
“本座的话,就是规矩,就是真理!”
他的目光扫过风玉麟身后那名老者,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警告。
“不服?你们大可以试试在这动手。”
说完,厉千锋猛地一挥手,如同统御千军的元帅在战场上发出最终冲锋的号令:
“将这群形迹可疑、抗拒执法、公然袭扰商户、攻击巡夜人员、疑似与邪教有染的狂徒,全部拿下,押回司狱黑牢,严加审讯!”
“胆敢反抗者...”
厉千锋目光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风家护卫,最后落在风玉麟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上,杀气冲天的一字一顿道:
“格!杀!勿!论!”
“遵令!”
厉千锋身后,那十几名腰悬铜灯的正式巡夜人齐声应诺。
声音不大,却整齐划一。
呛啷!呛啷!呛啷!
一连串密集而清脆、令人心胆俱寒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
十几柄斩夜刀同时出鞘,狭长的刀身在烛光映照下,瞬间拉出一道道死亡弧光。
刀锋所向,杀气纵横,直指包厢门口那一群早已被神意威压震慑的心神失守的风家护卫,
这些巡夜人,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煞气。
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动作迅捷如扑击的猎豹,彼此之间气息隐隐相连,形成一种战阵般的压迫感。
他们的境界或许与风家的凝元护卫相当,但那股常年与妖魔邪祟搏杀、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杀伐之气,却不是这群护卫所拥有的。
双方的气势,高下立判,如同猛虎与土狗。
风家的护卫们脸色煞白,额头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
他们平日里在岚州,仗着风家威名,也算横行无忌,鲜逢敌手。
但此刻,面对巡夜人,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差距。
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杀意。
众多巡夜人拔刀的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累累白骨,闻到了浓郁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反抗?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巡夜人眼中冰冷给彻底浇灭。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丝毫异动,下一秒刀锋就会如同切豆腐般斩断自己的脖颈!
这些巡夜人,是真的敢杀人!
而且杀伐果断,绝不会有半点拖泥带水。~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他们是朝廷的刀,斩妖除魔是职责,斩杀抗法的邪教妖人,更是天经地义!
眼下,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风玉麟身后,那位一直佝偻着身躯、沉默得如同影子般的老者身上。
他乃风家供奉,是风家此行的真正依仗,是这群公子小姐最后的救命稻草。
风戾浑浊的老眼微微抬起,目光与厉千锋那双虎目在空中碰撞。
没有激烈的火花,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无声的较量。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厉千锋嘴角那抹带着血腥气的冷笑纹丝未变,眼神中的压迫感反而更盛,如同十万大军倾轧而下,充满了你敢动,我就敢杀的赤裸裸警告!
风戾那布满深深皱纹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耷拉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他知道,在这里动手,毫无胜算。
厉千锋与他一样,都是实打实的神意境。
而且气息沉凝厚重,显然是身经百战之辈。
自己或许能自保,但绝对护不住身后这群少爷小姐。
一旦动手,就等于坐实了暴力抗法、邪教同党的罪名,给了厉千锋格杀勿论的绝佳借口!
风家再强,也扛不住这个罪名。
此刻,隐忍退让,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后续的报复...那是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
哐当!当啷!
风戾摇头的这个动作,如同抽走了所有风家护卫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和精神支柱。
几件精钢打造的兵器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响。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风家护卫们纷纷垂下手臂,如同斗败的公鸡,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冰冷的斩夜刀锋架在脖子上。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
风玉麟看到护卫们未战先怯,气得浑身发抖。
俊脸扭曲的几乎变形,下意识破口大骂。
骂完后,他忽然看向厉千锋,开口道:
“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构陷忠良!”
“我风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上告州府,上达天听!”
“咱们走着瞧!”
风玉麟色厉内荏的嘶吼着,手指颤抖地指向厉千锋,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身边的黄衣少女风玉瑶更是吓得眼泪汪汪,死死抓住兄长的衣袖,哪里还敢提什么永济刀匣。
厉千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聒噪的蝼蚁,不值得浪费一丝目光。
他大手一挥,如同驱赶苍蝇。
“聒噪!都带走!”
两名如狼似虎、眼神冰冷的巡夜人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得抓住风玉麟的双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风玉麟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着。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在厉千锋绝对的强势、铁腕与毫不讲理的邪教大帽之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平息。
屠苏仙楼下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此刻,在见到刚才还眼高于顶、衣着光鲜的风家公子小姐,此时竟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靖夜司巡夜人用镣铐锁住后,顿时爆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那不是刚才那帮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家伙吗?怎么转眼就被锁了?像抓猪崽一样!”
“啧啧啧,快看快看!那领头的锦衣公子,脸都白得跟纸一样了!刚才进去时多嚣张啊!”
“巡夜人就是巡夜人啊!管你什么来头,敢在青阳县闹事,照抓不误!这气势,这手段...看着就解气!”
“看见没?领头的可是厉司主!乖乖,那股子杀气...隔这么远我都觉得腿肚子转筋!不愧是跟妖魔拼杀出来的狠角色!”
“听里面动静,好像是那帮外来的先动的手,还想废了厉公子和苏公子呢!结果踢到铁板了!”
“厉司主亲自带人杀到,直接扣了个邪教的大帽子!哈哈哈这手段真是绝了!”
“活该!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真当咱青阳县是泥捏的?也不打听打听厉司主是什么人!”
“嘿,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岚州风家...听起来来头不小啊?”
“怕啥?邪教这帽子扣下来,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掂量掂量!风家再牛,还能比朝廷的刀更硬?”
风玉麟被如同死狗般拖过人群,在听到这些议论声,更是气得眼前发黑,羞愤欲死。\x\i-a.o?s\h-u?o!h-u!a·n?g¢.^c?o′m,
此时,屠苏仙二楼,厉千锋并未离去。
苏墨和厉胖子都是低着头,丝毫不敢和厉千锋对视。
倒是包厢内的陈藏锋皱着眉,透过窗户看向被诸多巡夜人押走的风玉麟等人。
岚州风家...
前世记忆在脑海闪过,这个家族,他听过。
岚州毗邻云州,同属江南道。
风家,乃是岚州传承数百年、根深蒂固的武道世家巨擘。
不仅底蕴深厚的可怕,且势力盘根错节,触角遍布军政商界,据说族中甚至有洞玄境的老祖坐镇!
在岚州地界,堪称一手遮天,是真正的地方豪强巨擘!
其影响力绝非青阳县任何一家势力可比。
风家行事向来霸道护短,睚眦必报,让前世远在云州的陈藏锋都有所耳闻。
难怪这群年轻子弟出行,竟有神意境强者暗中护道,护卫皆是凝元中的佼佼者。
也难怪他们对县级靖夜司和通天塔的威慑不屑一顾。
忽然,陈藏锋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看向包厢外正在与一名巡夜人低声交代着什么的厉千锋身上。
前世原本一段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关于厉千锋这位青阳县靖夜司司主,陈藏锋隐约记得一个流传于云州府靖夜司内部的传言。
在自己加入靖夜司后不久,这位实力强悍、作风铁血、正值壮年的神意境司主,就突然被一纸调令,调离了经营多年的青阳县。
而且,还是调往了凶残妖族接壤、战事最为惨烈、十死九生的边军前线!
当时调令来得突然,理由也颇为含糊,只说是加强边镇防务,特需悍将。
当时陈藏锋只道是寻常的职位轮换或某种意义上的升迁,毕竟厉千锋的风格确实更适合战场。
但此刻,看着楼下风玉麟等人那怨毒的表情,联想到厉千锋方才那毫不留情、甚至不惜直接扣上邪教帽子的狠辣手段。
陈藏锋忽然觉得厉千锋调离,似乎并不简单。
一个想法,在内心骤然升起。
难道前世厉千锋的突然调离,并非什么升迁或轮换,而是贬斥?
或者发配?
风家这等传承数百年的庞然大物,若铁了心要报复一个县级靖夜司司主,其手段绝不会仅限于明面上的弹劾。
暗中的运作、施压、构陷、甚至买通高层,足以让一个前途光明的神意境武者,无声无息地被合理的发配到最危险的绝地。
名曰重用,实为借刀杀人。
在那种绞肉机般的边镇战场,即便是神意境强者,陨落的概率也极高。
这个猜测让陈藏锋感到一阵心悸。
要知道,这件事他前世可没遭遇过。
进到屠苏仙,也完全是巧合。
自己无意间,不会又卷进什么旋涡了吧?
下意识的抬眼,陈藏锋看向包厢门口那道如山岳般挺立的身影。
此时,厉千锋正低声向身旁一名面容精悍的铜灯使吩咐着什么。
那名铜灯使不是别人,正是秦烈。
很快,秦烈领命,一脸凝重的转身离去。
“厉叔叔!”
苏墨见秦烈走后,当即来到厉千锋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今日之事,皆因我与山河而起,连累司主亲自出面解围,更让司主为了维护我等而惹下如此天大麻烦,苏墨...心中实在惶恐,深感惭愧!”
“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明家祖,风家若敢寻衅,我通天塔绝不会置身事外!”
他表明了态度,要将通天塔也绑上厉千锋的战车。
厉胖子也赶紧凑了过来,虽然脸上还肿着,疼得龇牙咧嘴,但语气也老实恭敬了许多:
“爹...儿子给您添大麻烦了。”
“不过那风家真那么邪乎?连您也...”
他后知后觉,终于从老爹那如山般的沉默和凝重中,品出了岚州风家四个字背后蕴含的恐怖分量。
要知道放在平时,自己估计早就已经挨训斥了。
结果到现在,厉千锋一句话都没说。
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厉千锋摆摆手,打断了厉胖子的询问。
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被狂风扫过的包厢,看着翻倒的紫檀圆桌、碎裂的青瓷酒壶、泼洒的珍馐佳肴,最后落在苏墨身上,沉声道:
“无妨,些许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在我青阳县地界,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今日之事,你们不必多想,更不必自责。”
“路见不平,维护同僚,何错之有?”
“且这次,我可不是专门为了你们而来。”
“你们真以为我会随便给人扣邪教帽子?”
此话一出,苏墨和厉胖子顿时一愣。
房间内,陈藏锋眉头也瞬间皱起。
厉千锋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风家还真和邪教有关?
这又是哪个邪教?
“小子,上次咱俩是不是在永济门口见过?”
就在这时,厉千锋的目光落到了陈藏锋身上。
他的目光在那口桐木刀匣上停留了片刻,开口道。
陈藏锋收敛心神,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声音平稳:“回司主,正是属下。”
厉千锋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要穿透这层平静的伪装,看清其下的真实。
很快,他收回目光,又扫了一眼他身边那口桐木刀匣,意有所指的问道:
“方才那风家女娃,似乎对你这个刀匣很感兴趣?”
“你与永济典当行是何关系?”
厉千锋直接点出了永济,显然之前风玉瑶的尖叫和风玉麟的反应,他都已经得知。
陈藏锋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属下不知那风家小姐为何如此。”
“这刀匣及其中旧物,乃是一位于我有恩的长辈暂时寄存永济之物,托付属下保管。”
“属下只知保管,不问其他。”
陈藏锋特意将永济二字轻轻带过,模糊了来源。
只强调长辈寄存和保管的责任,避开了与永济的直接关联。
厉千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陈藏锋只感觉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要将他的一切秘密都挤压出来。
但他丹田深处那凝练如实质的元炁核心稳如磐石,精神意志更是历经两世血火磨砺,坚不可摧。
面对厉千锋的审视,他眼神依旧清澈平静,没有丝毫闪烁或慌乱。
包厢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苏墨和厉胖子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柳如烟更是大气不敢出。
片刻,厉千锋收回了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点点头道:“既是长辈所托,便当好生保管。”
“刀剑之物,锋芒太露,易惹祸端。藏锋守拙,谨言慎行,方是长久之道。”
这话似提醒告诫,又似一种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意味深长。
“属下谨记司主教诲,必当慎之又慎。”
陈藏锋垂首,郑重应道。
他知道,厉千锋看穿了一些东西,但选择了点到为止。
“嗯。”
厉千锋不再多言,转身对脸色依旧苍白的柳如烟道:
“柳老板,今日惊扰了。损坏之物,稍后自有靖夜司属官前来清点,照价赔偿。”
“若风家事后寻衅滋事,可直接报官,或来靖夜司寻本座。”
他的承诺,给了柳如烟一颗定心丸。
柳如烟此刻才从巨大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连忙敛衽行大礼,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不敢不敢!如烟多谢厉司主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若非司主及时赶到,力挽狂澜,小店今日...怕是难逃一劫,我等弱女子后果亦是不堪设想!司主大恩,如烟铭感五内!”
说着,柳如烟再次行礼,话语充满感激和后怕。
厉千锋微微颔首,不再多留。
转过身带着剩下的巡夜人,如同来时一般,踏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迅速消失在楼梯口。
那浓烈的煞气和神意威压也随之而去,整个屠苏仙二楼,仿佛才重新恢复了流动的空气和劫后余生的松弛感。
包厢内,一片死寂。
“陈兄...”
苏墨走到陈藏锋面前,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
“本是想邀你小酌,联络情谊,没想到竟惹出这等泼天大祸,差点连累你遭逢大难!”
他的目光扫过陈藏锋的刀匣,几番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诚恳地说道:
“那风家似乎对陈兄此物志在必得,恐不会善罢甘休。”
“日后陈兄还务必万分小心,若有需要,通天塔内,必有你一席之地!我苏墨说到做到!”
厉胖子此时也凑过来,肿着脸,瓮声瓮气却无比认真地道:
“是啊陈兄!都怪我们!没摸清对方底细就...”
“唉!那帮孙子简直是一群疯狗!不过你放心,在青阳县,在靖夜司,有我厉胖子在,谁也别想动你!”
“我爹...我爹他既然管了这事,就一定会管到底!”
说着,厉胖子还拍了拍胸脯。
看着眼前背景深厚,此刻却真心实意表达歉意的两人,陈藏锋摇了摇头,将刀匣重新背好,脸上露出一丝平静而真诚的笑容。
仿佛刚才的生死危机和风家的威胁真的只是过眼云烟。
“苏兄厉兄言重了。”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今日之事,谁又能预料?”
“风家霸道,非你我所愿,况且,若非二位仗义执言,挺身相护,陈某怕也难全身而退,该说谢的,是我陈藏锋。”
他语气真诚,没有丝毫虚伪的客套或隐晦的怨怼。
这份在巨大风波后依旧保持的平静和豁达,让苏墨和厉胖子心中对陈藏锋的评价再次拔高。
毕竟如果换做旁人遭遇这等无妄之灾,还被点名留下,恐怕早已惊慌失措或怨天尤人了。
陈藏锋的表现,远超他的年龄和境界。
“陈兄高义!气度非凡!苏墨佩服!”
苏墨郑重的再次抱拳开口道。
“没错!陈兄,以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
“在靖夜司,有事尽管招呼,我厉胖子别的本事没有,跑腿打架喊人,绝不含糊!”
“我爹那边...咳,虽然规矩严,但兄弟我豁出这张脸去,总能帮上点忙!”
厉胖子将“兄弟”二字咬得很重,也用力点头。
肿着的脸显得有些滑稽,不过眼神却无比认真。
听到两人这话,陈藏锋微微一笑。
风家等人的到来,倒也不算坏事。
算是加快了他和眼前两人的交情。
这次来屠苏仙,他本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
特别是苏墨,与对方打好关系,日后去通天塔接任务,也更加方便。
“二位情谊,我心领了。”
“天色已晚,点卯时辰将近,我们还是速回司里复命要紧。”
看着眼前两人,陈藏锋开口笑道。
“额...那就下次再请陈兄喝酒!”
“柳老板,今日搅扰了,实在抱歉!所有损失,记在我厉胖子账上!回头我让人送银子过来!”
厉胖子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发现时间的确不早了后,当即点了点头。
同时还不忘对着惊魂未定的柳如烟喊了一声。
虽然他爹刚才说过让柳如烟可以去找他,但不用想都知道柳如烟肯定不敢去。
事情终究是他引起,反正也没多少钱,他又不是赔不起。
很快,三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狼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