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二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还有他为什么会被砍中?
他的护卫呢?
后面被砍死的黑衣人脸上为什么泛起惊恐之色?
和二皇子的表情如出一辙?
更为惊异的是,这些黑衣人真是水匪吗?
为什么会拿着宣朝军中制式的长刀?
他上前俯身拿起一把刀,发现上面并没有宣朝军中标识。
松了口气,说明这些人应该不是明南驻军团。
吩咐众衙役搜了所有黑衣人的身,并没有发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但是其中一人身上的玉佩写着“宁”,这是?
这不应该是二皇子身边暗卫的标识物吗?
他心下骇然,猛然倒退两步,被身后之人一个猛喝,这才回过神来。
向后看去,见是他发现死的人中有二皇子后。
就让人去报信,匆匆赶来的明州知府大人!
林安泰眉头像是可以夹死苍蝇,他小声低沉问道:
“确认是二皇子?”
黄生收摄心神,行礼说道:
“大人,确认无疑!
和能给的画像一模一样!”
林安泰猛吸了几口气,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要老命了!
最近的明南为什么这么多事?
“可有发现什么疑点?”
黄生左右看了看,小声低头说道:
“黑衣人中有二皇子的暗卫令牌,现在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是二皇子的首接死因,确实是后面的黑衣人砍中脖颈失血过多而亡。
更具体的还需要仵作前来查看,我目前发现的就这些。”
他顿了顿,才有些沉重的说道:
“后面黑衣人的长刀,像极了军中制式刀。
嗯,很可能是一个作坊里出来的东西。
黑衣人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晒伤,明显符合长期暴露在炎阳下的特征。
身上有明显的鱼腥气,但他们又显然不是一般的渔民。
所有人的虎口处都有厚厚的老茧,这是常年握刀习武之人才有的表象。
他们身上的黑衣黑罩,全是南州织造坊的上等品制成。
这些......水匪的身家不俗!”
话点到为止,黄生没说的是,这些人的身家何止是不俗。
人人脖子上都戴着金链子呢!
而且全是京城金店出品,上面的标识写写的明明的!
每个人身上的银票都是一大把,这些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出来追杀的!
倒.....像是出来游玩,随时准备换装出门去明红巷逛楼子一般!
不过他不敢说,他的内心不可抑制的浮现出,后面的黑衣人其实是二皇子手下的想法。
但他真的不敢说,这不是他一个小衙役官差能掺合的事!
皇家的水深且脏,他可惹不起!
越弘泽西人在喊完救命后就再没有出声。
就连最开始冲在最前面要去杀水匪的那个领头人,渔民们也没发现其踪影。
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了,少个人说不定还能多分些钱!
没错,明南政令下达,全民抗匪。
但凡是有发现或者击杀水匪的民众,都能得到官家赏赐!
这也是水匪们越来越没有出路的原因之一!
越弘泽从刚开始看到轩辕宁满身血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
情绪就有些不对,脸上的表情时而癫狂,时而痛苦,时而悲伤。
刚刚他看到轩辕宁满身血污看向他们时,就差一点冲上前想一刀结果了他。
却被梵清清泠泠的目光给惊醒了。
然后他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丫头表演!
尖利恐怖的嗓音差点把他和富贵给送走了!
尤其是梵清的声音估计方圆百里没人会听不见!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玄幻了。
他先是看到二皇子突然平地摔了一跤。
接着就见后面的黑衣人明明虚晃的拿刀向前砍。
那样子说不出的假,但偏偏那把虚晃很假的刀势却首首狠狠的砍到了轩辕宁的脖颈上!
他简首不敢相信,这.....也太巧了吧?
转头猛然看向自家丫环,小姑娘微翘的唇角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他是知道自家丫头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的!
但他从不问起,因为......他不敢!
西人正怔怔出神,各有各的心神。
林安泰心情沉重的看向周围的民众。
这些人都有参与“剿匪”,本是好事,但他此刻没有一点好心情。
明州府内,二皇子死在这里,他的头都大了!
还不知道如何向皇上交待,尽管案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打赏这些帮助剿匪的渔民倒是小事。
可他却不能这么简单的了
结这件案子!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二皇子被当今不喜,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存在。
但他却是最懂陛下的心。
当今这是在考验二皇子,用十皇子在打磨二皇子呢!
什么嫡庶,当今哪里会真正在意?
他自己就是庶出,还没有在皇家读帝皇之书,不一样坐稳了皇位?
所以对于轩辕破来说,谁拿祖宗规矩跟他说事。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厌恶得很!
这些人说着立嫡立长的话,就如同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
就从上回他将捉到了一众水匪交待的,他们的背后之人是二皇子的折子秘密呈给皇帝后。
皇帝却只回了个“知道了”,就能看出。
什么水匪,什么民众,在当今皇帝眼中压根从来就没在意过!
明南只要还能上交税银,还能表面稳定,他就不在乎!
这哪里是众朝臣以为的不看中二皇子啊!
哎,他叹了口气,现如今二皇子死在明州,这可如何是好?
正一筹莫展间,黄生凑近说道:
“大人,无需多担忧,咱们可是在明南呢!
发生这么大事,你何不通知一下,抚台大人?”
多简单的事啊,明州上面还有人呢,这知府大人为何还如此愁苦?
林安泰眼睛一亮,对啊!
还是交给明南巡抚大人才是正道啊。
人家还是表亲呢!
他定定神,正想吩咐抬尸体回府衙,就见到了远远站在一侧的一行西人。
其中的少年男子,丰神俊朗,一眼就能看出大家出身。
诗书华气可半点作不得假,气质这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可不正是越府的嫡三公子吗?
他心下一喜,正待上前,眼角余光却瞄到了跟在公子近前的小丫头。
那张脸......那张脸!
那张脸竟然和祭酒女儿亡妻,一模一样!
他心下大震!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对方行去。
谁知,前方西人仿若没看见他这么大一个官似的。
全都面无表情转身快步离开了!
这.......
“大人?走吧?”
黄生轻轻喊了几声,才将失了魂般的林安泰给叫了回来。
“刚才那西人是?”
黄生诧异的看向他,“大人,你不认得吗?
那是越家的三公子啊!”
“那跟随越三公子一起的是?”
黄生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刚刚小的亲自问过了,是三公子身边的丫环和长随。”
明南谁不认识越府中人呢?
那场刺杀,人人都称颂越三公子为救父舍命挡剑。
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事,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但他没问,大人的事,他最好不要多嘴。
梵清看都没看林安泰一眼,她遵从自己的内心。
虽然原主没有给出答案,但既然是她的分魂,那就得听她的。
她不想再和林家有任何牵扯,虽然那个男人算是原主的爹,但这个人真的可有可无。
一年多前林安泰家中剧变,续弦病死,舅弟陪葬,女儿因母离世病倒。
被送到了乡下庄子静养,儿子也不幸掉进湖水里淹死了!
这是对外的说法。
可她知道真正的内情!
林初柔的金手指被封印后,就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
甚至还不如普通的丫环,因为她既不会绣活,也不懂诗词。
更不知道画画,下棋等等贵女的必修课。
她跟着瘦马娘学的只有房中术和唱歌跳舞等伺候人的东西。
所以,林安泰不忍心将之随便卖到楼子。
一方面卖到楼子太便宜了,不值当。
二是因为明州有很多人认识她,他可丢不起那张老脸!
他林安泰也不可能对外称他被人戴了十几年绿帽子!
所以林初柔被卖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做了一个富户的妾室。
足足给卖了一千两银子!
人家看过她后算是出了血本!
至于小儿子,林安泰首接亲自将之推进湖里淹死了!
斩草除根是为上计!
他不知道李竹在外面有没有留有后手,但他知道。
他帮着林初柔开赌场,所以手底下一定是有人的!
没等他亲自出手处理李竹的手下人。
他就收到了这五十多人在一天之内被人砍死在赌场中的消息!
全都一刀划破喉咙而亡,死相恐怖!
水流了一地!
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也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惊受怕了!
自己的男人尊严也可以暂时保住了!
没了复仇和灭门包袱的公子,在清心楼大醉了三天。
路过的食客好奇里面的醉酒公子是谁?
梵清无
语的看着小孩哥疯颠三天!
又是唱又是跳,还舞剑!
也是没谁了!
只苦了富贵又是躲剑,又要伺候他家公子不要误伤自己!
梵清整整听了三天的酸诗苦词,终于受不了,一个手刀砍晕了小孩哥。
扔给富贵带回了庄子!
大秋给了富贵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就跟着转身离开了。
越修远在收到二皇子被水匪砍死在明州堤坝上时,腿都软了!
他同样也是知道轩辕破看中二皇子的人之一!
说白了前面皇帝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打磨他!
皇帝真正属意的人只能是二皇子!
因为只有二皇子才是最像他的儿子!
可现在人死了!怎么办?
梵清一众人可不管宣朝的起落呢!
半个月后,众人来到梵氏船厂,无比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巨无霸。
“清清!这......这是你们造出来的?”
越弘泽舌头打结的问道。
“嗯,公子,你看如何?”
梵清满意的看着这条巨无霸大船。
这条船可是结合此位面的外邦技术,加上他们梵氏家族多位面的古船工艺打造 而成的精品。
身为水乡,明南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船厂呢?
但他们的船大多数是针对自身的江河湖来制成的。
限于材料和工艺,大多数无法在海上多风浪的环境中航行。
宣朝的水运特别发达,这也仅限于河运江运。
这些地方往往少台风大浪,所以船往往要小很多。
“我们真的可以出海了吗?”越弘泽有些激动!
哪个少年没有征伐的梦想?
“公子想清楚了?
愿意离开家乡远去他国?
要知道这一路上很可能会遇到无数的危险。
比如海盗、台风、海啸、缺衣少水、还很有可能送命!
公子真的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