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地掠过练武场的青石地面,易凡握着淬体木槌的手掌沁出薄汗,木槌与师兄林语堂手中的玄铁盾相撞时,发出的声响都显得绵软无力。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那里藏着鹿儿所在的灵界,还有那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名义夫君。
“铛——”林语堂故意将盾牌倾斜半寸,木槌擦着盾面滑开,易凡踉跄两步险些摔倒。诸葛雷负手站在演武台石阶上,银白胡须随着叹息微微颤动:“小凡,为师还想把那雷霆炼体术传授给你,你这般魂不守舍,叫为师如何放心?”
林语堂突然挤眉弄眼地凑过来,盾牌在肩头晃出清脆声响:“师父,那可是您诸葛家的不传之秘!莫不是要把莲儿师妹许配给他?”话音未落,诸葛雷袖中甩出一道雷光,精准打在林语堂的屁股上,疼得他跳着脚躲到演武场角落。
易凡攥着发烫的木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师父,雷霆炼体究竟是何功法?”诸葛雷抬手招来一朵雷云,指尖缠绕的电光噼啪作响:“我诸葛一脉本是上古雷霆部落的后裔,此功法能借天雷淬炼筋骨,将雷电之力化为己用。只是传到我这一代,古籍残缺,心法不全……”他望向天际翻滚的云层,苍老的声音带着遗憾,“与其让它在藏经阁蒙尘,倒不如看你这悟性极佳的小子,能否参透其中玄机。”
古朴的羊皮古籍在掌心微微发烫,易凡低头看去,褪色的封面上,“雷法淬体”四个古篆字仿佛在流转着神秘光晕。翻开泛黄的书页,仅有寥寥几页记载着功法要领:人体百会穴需如雷池纳云,任督二脉要似闪电贯通……搭配的几幅插图更是古怪,画中人身缠雷霆,姿势扭曲得如同被雷劈中的枯木。
“具体能领悟多少,全看你的造化。”诸葛雷将古籍塞进易凡怀中,袖中又甩出一枚刻着雷纹的玉简,“这是为师多年心得,你一并收下。对了,下月练气堂与剑法堂的比试,赵无极点名要你出战。”见易凡露出惊讶之色,他补充道:“比的不是剑法,而是综合战力。”
易凡在心中默算,距离比试只剩七八天。望着手中残缺的古籍,他苦笑着想:这点时间,莫说参透雷霆炼体术,能记住几个穴位名称就不错了。但他还是郑重地行了个弟子礼:“徒儿定当全力以赴!”
抱着古籍漫步在山间小道,易凡不知不觉走到柴房。推开斑驳的木门,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鹿儿上次来帮他修补衣物时,遗落的灵界香薰气息。他倚着堆满柴草的墙角坐下,借着从木窗漏进的细碎阳光,再次翻开古籍。晦涩的文字在眼前渐渐模糊,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鹿儿带着身孕,被风炙家族的人簇拥着……
“呼——”易凡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枕着古籍睡着了。窗外月色如水,他轻抚着书页上的雷纹,心中燃起一团火焰:“鹿儿,等我。”
烟火温情
暮色如纱,轻柔地笼罩着整个仙界。易凡结束了柴房的事务,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踏上归途。柴房里整日与木柴、烟火相伴,此刻能回到温暖的府邸,他的步伐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推开府邸大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这是小诗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小诗早已将饭菜精心摆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厨房内,红菱姐抱着她那粉雕玉琢的大胖丫头,眉眼间满是温柔笑意:“霖宝,干爹回来了,快打招呼啊。”
三个月大的霖宝,皮肤白里透红,像个软糯的小团子。听到妈妈的话,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笑颜开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朝易凡扑来。易凡赶忙用衣角仔细擦干净手,动作轻柔地将霖宝抱起。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泛着可爱的红晕,易凡忍不住在那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霖宝像是受到了鼓励,也笨拙地凑上前,在易凡的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随后开心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一连串让人忍俊不禁的咿呀声,仿佛在分享着满心的喜悦,那可爱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红菱生的这个小丫头,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十足的“小吃货”。在仙界,猪肉是极为罕见的食材,这里的人们大多不吃猪肉,也无处可买。平日里,她们吃的肉干,是易凡不辞辛劳从下界带来的,小诗也会偶尔抽空去下界采买一些新鲜猪肉。易凡在凡间生活时,猪肉是餐桌上的常客,一来是因为价格实惠,二来他身手矫健,时常能在山林中捕猎到野猪。想到这里,易凡脑海中浮现出伊琳的模样。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尤其爱吃猪肉,每次吃起肉包子来,都是狼吞虎咽,满嘴流油,模样可爱又滑稽,易凡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目光转向餐桌,今日的菜肴颇为丰盛,猪肉干散发着醇厚的香味,猪油炒鸡蛋金黄诱人。红菱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那满足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贪吃的小仓鼠。夫人见状,微微皱眉,显然对红菱这有些“不雅”的吃相不太满意。易凡心领神会,笑着走进厨房,为夫人炒了一碗清淡的素面。红菱撅着沾有油渍的小嘴,不情不愿地吃着素面,可当她尝了一口易凡的手艺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也就小凡弟弟,别人做的素菜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那俏皮的模样,让一旁的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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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以为这场“美食小插曲”告一段落时,洛雪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只油光发亮、香气四溢的烤鸡。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众人相视一笑,纷纷伸出手,转眼间,烤鸡便被一扫而空。红菱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抱起霖宝,哼着轻柔的摇篮曲,去给孩子喂奶了。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日常,在这座府邸里不断上演。虽然平凡,却满是温馨与欢乐。每一个瞬间,都成为易凡珍贵的回忆,这些琐碎的温暖,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在仙界的生活,也让他对这个特殊的“家”,有了更深的眷恋与牵挂。
月下萤火与心事
夜幕如墨,晚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府邸的屋檐。用过晚餐后,易凡慵懒地倚在床榻之上,手中紧握着那枚精致的蝴蝶结,目光深邃而悠远。这枚蝴蝶结承载着他与鹿儿之间太多的美好回忆,每当凝视它,心中便泛起甜蜜的涟漪,可转瞬又被思念的愁绪所笼罩,甜蜜与伤感交织,如同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缠绕心间。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中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小诗带着一脸俏皮的笑容走了进来,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小凡,要不要去看萤火虫呀?”易凡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府邸之中,哪来的萤火虫?”小诗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凑近:“后花园就有呀!我昨晚路过,看见一大片萤火虫,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美得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人间!”
易凡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拉住小诗的手,大步朝后花园走去。一路上,两人欢声笑语不断,仿佛忘记了所有烦恼。然而,当他们赶到后花园时,四周却漆黑一片,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小诗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看来我们来早了,萤火虫还没出来呢。要不,我们玩捉迷藏吧?”易凡欣然应允:“好!你快去躲起来,我来抓你!”
小诗眼睛一转,狡黠地说道:“你闭上眼睛,从一数到一百,可不许偷看哦!”易凡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小诗,开始认真地数数。而小诗则蹑手蹑脚地寻找藏身之处,最后,她发现假山有一处狭窄的缝隙,自以为绝妙,嘿嘿一笑便钻了进去,还暗自庆幸这个地方肯定不会被找到。
易凡数到一百后,兴致勃勃地开始寻找小诗。他在花丛间穿梭,在亭台楼阁中搜寻,却始终不见小诗的踪影。找了许久,易凡有些气馁,干脆纵身跃上假山,倚靠着山石,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发起了呆。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而另一边,小诗在假山缝隙中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易凡来找她。她有些着急,刚想出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卡住了!缝隙实在太窄,她的身体被紧紧夹住,动弹不得,想要呼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冷汗顺着她的额头不断滑落,小脸涨得通红,心中满是慌乱与无助。
易凡等得有些不耐烦,大声喊道:“我找不到你,回去睡觉啦!”小诗急得直哼哼,发出微弱的声音。易凡耳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当看到小诗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脑袋却扎在假山缝隙里的滑稽模样时,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易凡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掰开山石,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将小诗救了出来。小诗满脸通红,又羞又窘,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啊,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太丢人了!”易凡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笑意更浓,轻轻将她抱起,跃上屋顶。
两人并肩而坐,月光倾洒在他们身上。小诗轻轻挽住易凡的手臂,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期待:“你要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该多好啊?”易凡望着远方,微笑道:“等我回去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呀。”小诗调皮地眨眨眼:“你娘子不会生气吗?”易凡爽朗地笑了:“她才不会呢!我在宗门里有好多小姑娘朋友,平时我们经常打打闹闹。还有小雨姐姐,我还在她家里睡过觉呢。”小诗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轻声道:“真羡慕她能和你在一起……”说完,她将头轻轻靠在易凡肩上,夜,静谧而美好,只有月光与两人相伴。
晨光斜斜穿透炼气堂高耸的琉璃穹顶,将室内氤氲的灵气染成琥珀色。易凡踏入堂内时,已有数位同门正在青石擂台上腾挪纵跃,兵器相交的铿锵声混着呼啸风声,在三丈高的穹顶下激荡回响。
"师弟,这边来!"林语堂挥开萦绕周身的青芒,玄色劲装下摆猎猎作响。他抬手虚点,两道灵气凝成的锁链缠住易凡手腕,将人拽至角落的实战区。"今日教你炼体师的近战精髓——"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身而上,指尖凝聚的灵力如钢针般刺向易凡面门。
易凡仓促间后仰,发梢几乎擦着对手指尖掠过。林语堂趁机旋身横扫,带起的劲风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沟壑。"炼体师的优势在于筋骨强悍!"他大喝着震碎易凡仓促架起的灵气护盾,"但莽夫打法只能挨打,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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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正酣时,易凡忽然想起怀中物什,抽身跃出三丈远。当玄铁手套泛着冷光的轮廓映入眼帘,林语堂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这是凌萱给你的?"见易凡点头,他发出爽朗大笑,掌心灵力化作流萤缠绕手套,"这丫头还真是偏心!此乃玄铁混天蚕丝锻造的陨星甲,专门克制剑修的锋锐剑气!"
随着灵力注入,原本古朴的手套表面浮现出星轨状纹路,林语堂屈指弹向墙壁,竟将三尺厚的玄石轰出蛛网裂痕。"看好了!"他旋身冲向木架,徒手握住悬挂的精钢长剑,指尖缠绕的灵力如活物般渗入剑身,只听"咔嚓"脆响,整柄剑竟寸寸崩解。
易凡双眼发亮,当即取来护盾与长剑。当他戴着陨星甲的左手硬接下林语堂的雷霆一击时,金属碰撞的火花中,他清晰感受到手套传来的柔劲——就像将利刃裹入云絮。趁对手旧力未收,右手护盾猛然横推,在对方仓促回防的瞬间,戴着手套的左手已精准扣住剑脊,顺势一拧!
"当啷"声中,长剑脱手而飞。林语堂抚掌大笑:"好个举一反三!不过..."他突然收敛起笑意,周身气势暴涨,青芒如实质般暴涨三丈,"若对手实力远胜你,这般冒险反而会成为破绽!"易凡郑重躬身,将教导铭记于心。此后的时光里,炼气堂内始终回荡着他挥汗如雨的修习声。直到暮色漫过琉璃穹顶,将他浑身湿透的身影染成金红色,他才抹去额头汗水,望着掌心微微发烫的陨星甲,眼中燃起更炽热的斗志。
暮霭沉沉,易凡踩着满地碎金往回走,忽听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回头望去,只见秦婉柔正踮着脚比画剑招,发间银饰叮当作响:"那些高阶秘境,咱们去了不过是给大乘期当垫脚石,进去就得被威压压得动弹不得!不过半月后要开的青墟秘境,明文规定合体期以上禁入,到时候我可要横扫千军!"
凌萱倚着朱漆廊柱,指尖绕着一缕青丝轻笑:"你当真不带我那小师弟开开眼界?"
"行啊!"秦婉柔眨着狡黠的杏眼,"那小子看着单纯,带他路上还能解闷。说不定..."她故意拖长尾音,"还能来段浪漫邂逅?"
"就你会胡闹!"凌萱佯怒地拍了下她手背,"人家见到你这小霸王,躲都来不及。"
"那我就用剑逼着他答应!"秦婉柔拔出软剑挽了个剑花,剑光映得她眉眼飞扬。
正说着,前方的易凡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嘟囔:"谁在念叨我?"细碎的对话声被晚风卷着掠过耳畔,却未及听清便消散在暮色里。
转过街角,易凡远远望见小诗踮着脚在府门前张望,怀里抱着个大竹篮,篮口露出的毛茸茸蹄子沾着泥土。"小凡!"小诗眼睛一亮,小跑着迎上来,"护卫姐姐又送来好东西!不过大小姐嫌脏,说要扔掉..."
"可别扔!"易凡眼睛放光,伸手捏了捏蹄筋的弹性,"这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蹄筋,炖得软糯后入口即化,比那些山珍海味还香!"
厨房很快飘出咕嘟咕嘟的炖煮声。易凡挽起袖子,先将猪蹄架在柴火上炙烤,焦香混着肉腥气腾起时,再用小刀细细刮去焦皮。滚烫的油锅爆香葱姜,蹄子入锅翻炒至金黄,倒入秘制酱料焖煮。另一口锅里,剔下的蹄筋正与虫草花文火慢炖,奶白色的汤汁冒着诱人香气。
"太香了!"红菱姐循着味道冲进来,踮脚偷吃了块刚出锅的红烧猪蹄,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这滋味,比我在仙界吃的龙肉还过瘾!"
洛雪原本捏着帕子站在门边,见众人吃得酣畅,终于忍不住上前。她小心翼翼夹起半透明的蹄筋放入口中,软糯弹牙的口感混着醇厚汤汁在舌尖散开,眼睛瞬间亮了:"小诗,快去找那护卫姐姐,再多换些回来!"
月光爬上屋檐时,厨房里杯盘狼藉。易凡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背上,全然不知一场秘境之旅正悄然向他招手。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餐桌上洒下斑驳金影。红菱端着粗陶大碗,碗里蹄筋汤煮面蒸腾着袅袅热气,霖宝坐在她膝头,小手不住拍打着桌沿,咿咿呀呀地跟着大人笑。"昨儿那猪蹄汤可真是立了大功!"红菱舀起一勺浓汤喂进孩子嘴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奶水足得很,小家伙吃得直咂嘴,今早就巴巴等着这碗面。"
易凡半跪着替她剔除碗里的猪骨,将软糯的蹄筋和晶莹的猪皮细细码在碗边:"慢点吃,锅里还炖着。"洛雪嘴里塞着蹄筋,含混不清地催促小诗:"快拿灵石去找你那护卫姐姐,这滋味吃上瘾了,少不得要多囤些。"
夫人轻轻转动着茶盏,望着碗里浮沉着的枸杞,忽然开口:"我刚生下洛雪那阵,你父亲也是这般,日日炖蹄花花生汤。"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目光渐渐变得悠远,"那时候在南海渔村,我跟着爹娘在码头卖鱼,腥臭的海风里,总盼着能有不一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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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停下手中动作,好奇追问:"夫人竟是从下界来的?"
"是啊。"夫人眼角漾起温柔的笑纹,"机缘巧合遇上师父,才知道这世上竟有修仙一说。后来与你宗主爹爹成了同门,倒也应了那句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她忽然叹了口气,"可惜品旋..."
"那个总穿月白裙的姨娘?"洛雪歪着头回忆,"我记得她有个女儿,叫...叫什么茹来着?高高的个子,眼睛像浸着一汪泉水。"
"罢了,都是陈年旧事。"夫人拍了拍洛雪的手背,"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便够了。"她忽而转头看向小诗,目光里带着打量与期许,"倒是易凡这孩子,踏实肯学,小诗你..."
小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中茶盏险些打翻:"夫人说什么呢!他...他心里哪有我。"
"娘!"洛雪急忙打断,"婚姻大事怎能胡乱撮合?"
红菱却笑得前仰后合:"小妹这耳根子都红透了,分明是动了心思!"话音未落,却见夫人脸色陡然转冷。
"此事休要再提。"夫人指尖紧紧攥着帕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父亲身为仙界第一宗门副宗主,若传出宗主之女下嫁来历不明之人,难免落人口实。"她望向易凡远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洛雪望着那道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忽然觉得喉头发紧。晨光落在她未喝完的蹄筋汤里,泛起细碎的涟漪,恰似此刻翻涌的心事。
晨光斜斜穿透炼气堂的琉璃穹顶,易凡踏入时,只见六七个外门弟子正将林语堂围在中央。为首的灰袍青年腰悬流云纹剑,剑柄上镶嵌的寒玉在光影中泛着冷芒,赫然是剑法堂的制式佩剑。
"来得正好!"诸葛雷挥了挥手,腰间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剑法堂的师兄们来切磋技艺,三局两胜,赢了就能拿到青墟秘境的入场券。"他话音未落,易凡的目光便与人群中一道阴鸷的视线相撞——丁猛倚在廊柱上,玄铁面具遮住半张脸,唯有左眼露出的猩红瞳孔,如同淬毒的匕首般刺来。
"化神中期..."易凡摩挲着掌心的至尊骨纹路,骨节处传来微微的震颤。记忆中星陨秘境里的生死搏杀、对方淬毒的暗器,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战意。
"我选丁猛。"易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丁猛闻言嗤笑一声,缓缓抽出长剑,剑锋割裂空气的尖啸声中,竟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暗紫色魔气。
"开始!"
林语堂与对手的交锋率先打响。只见他足尖轻点,玄盾上浮现出龟甲纹路,如同一尊移动的山岳般压向对手。剑锋劈在盾面的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而他左手凝聚的灵力化作锁链,眨眼间缠住对方手腕。不过半柱香功夫,那名剑法堂弟子已被缴械,狼狈地跌坐在地。
莲儿这边却陷入苦战。对手丁程儿手持三尺青锋,剑法刁钻狠辣,每一剑都直指要害。莲儿的护盾在剑势冲击下泛起层层涟漪,额间已渗出细密汗珠。第三十招时,丁程儿突然弃剑变掌,掌心雷光暴涨,虚晃的招式骗过莲儿的防御,反手抽出腰间软剑直刺心脏!
"砰!"
护体盾法碎裂的轰鸣声中,莲儿倒飞出去,撞在石柱上吐出一口鲜血。诸葛雷摇了摇铃铛:"丁程儿胜!"
易凡握紧了拳头,至尊骨在皮肤下泛起微光。他知道,接下来这场与丁猛的对决,不仅关乎秘境资格,更是一场迟到许久的清算。易凡将玄铁盾扣在左臂,陨星手套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掌心的至尊骨纹路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丁猛甩了甩长剑,剑身上流转的暗紫色魔气凝成狰狞鬼脸,剑锋点地的瞬间,青石板竟滋滋冒出青烟。
"轰!"
第一剑便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来,易凡仓促举盾格挡,玄铁盾面顿时蛛网密布。刺骨的寒意顺着盾牌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丁猛狞笑一声,剑锋连挽三个剑花,剑气如毒蛇吐信般直取咽喉。
易凡不退反进,身形化作残影绕到对手身侧。至尊骨爆发的力量让他速度倍增,一记肘击打在丁猛后心。丁猛踉跄两步,撞碎了厅内的青铜香炉,溅起的香灰中,他双眼猩红如血:"找死!"
霎时间,万千剑气自剑刃喷涌而出,将炼气堂笼罩在紫色风暴中。易凡却在这密不透风的剑幕里游刃有余,陨星手套所过之处,剑气如遇磁石般扭曲消散。当丁猛的必杀技"紫电穿云"袭来时,他猛地将盾牌高举过头,盾面浮现的古老符文亮起金光,硬生生扛住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金刚诀·破!"
易凡周身泛起金色罡气,下一刻已瞬移到丁猛身前。陨星手套如铁钳般掐住对方咽喉,丁猛的长剑悬在他眉心三寸处,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够了!"诸葛雷的铜铃炸响,"胜负已分!"
丁猛脸色涨紫,猛地挥开易凡的手,将剑狠狠插回剑鞘:"算你运气好!"他带着剑法堂弟子拂袖而去,临走前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将众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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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诸葛雷重重拍在易凡背上,震得他差点踉跄,"这手金刚诀使得漂亮!"莲儿欢快地蹦过来,将一块疗伤玉佩塞给他:"早就知道师弟最靠谱!"
林语堂却望着满地狼藉,眉头拧成了疙瘩:"剑法堂向来睚眦必报,这次咱们抢了三个秘境名额..."他话音未落,诸葛雷已猛地抽出腰间软鞭,鞭梢在地上抽出丈长焦痕:"怕什么!敢来犯,就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易凡握紧了拳头,至尊骨的热流在经脉中奔涌。他望向炼气堂外翻滚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青墟秘境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炼气堂内还弥漫着战斗后的焦糊气息,莲儿正蹦蹦跳跳地收拾碎成齑粉的青铜香炉,忽听得檐角铜铃骤响。凌萱斜倚在雕花门框上,广袖轻扬,腕间赤金铃铛发出清脆声响,身后跟着的秦婉柔把玩着软剑,银铃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好哇小凡师弟!"秦婉柔足尖轻点跃至场中,软剑挽出的剑花惊起一地灰尘,"平日里看着温吞,打起架来倒像换了个人!"她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易凡,剑锋挑起他一缕垂落的发丝。
易凡后退半步,拱手行礼:"师姐谬赞。不知二位此番前来..."
"别急呀!"秦婉柔收剑入鞘,指尖在剑柄上轻轻叩击,"我也是剑修,最看不惯剑法堂那些自诩名门的伪君子。"她忽然凑近,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混着剑气扑面而来,"青墟秘境里的宝贝,不如我们联手?事后五五分账!"
凌萱倚着廊柱轻笑,玉镯与栏杆相撞发出清响:"我可是早就应下了,师弟不会驳师姐面子吧?"
易凡望着秦婉柔眼底跳动的兴奋光芒,想起前日她在紫藤花架下挥剑的飒爽模样,心中一动:"有婉柔师姐相助,何愁秘境无获?"
待两人离去,炼气堂内骤然陷入死寂。诸葛雷手中的铜铃"当啷"落地,瞪着易凡的眼神仿佛他招惹了什么洪水猛兽:"你可知她是谁?整个仙界都称她血刃修罗!"他抓起案上的茶盏猛灌一口,喉结剧烈滚动,"十年前玄冰谷惨案,七十二名正道修士离奇暴毙,现场只留下半枚刻着婉字的银铃!"
易凡愣在原地,耳畔回响着秦婉柔娇俏的笑声,与师父描述的血腥画面重叠。林语堂却摩挲着下巴沉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玄盾上的裂痕:"师父,我倒听过另一版本。"他抬眼望向门外翻滚的乌云,"据说当年玄冰谷私通魔界,是她孤身闯入斩尽叛徒。虽手段狠辣,却从未失信于人。"
诸葛雷重重一跺脚,震得青砖上的剑痕簌簌落灰:"人心隔肚皮!你且记住——"他苍老的手指点在易凡眉心,"与她同行,刀剑无眼!"
易凡望着师父转身离去的背影,掌心的至尊骨突然发烫。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恍惚间,他又看见秦婉柔挥剑时飞扬的衣角,和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廊下青瓦滴落的雨珠在青石上溅起碎玉,凌萱倚着朱漆栏杆,指尖绕着发间流苏轻笑:"婉柔师妹,血刃修罗的名号如今可是响遍仙界,连我师父都叮嘱弟子离你远些呢。"
秦婉柔斜靠在廊柱上,银铃发饰随着动作轻晃,她挑眉将软剑抛起又稳稳接住:"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那些伪善之徒,白天道貌岸然,夜里却与魔修勾结,不杀留着过年?"剑身折射的冷光映得她眉眼愈发锐利,转瞬又化作狡黠笑意,"师姐既信我,怎还拿这说事?"
"还不是担心我那傻师弟。"凌萱戳了戳她肩头,"易凡心思单纯得很,你可别欺负人家。"
"哟~"秦婉柔拖长尾音,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原来师姐护犊子呢!早说啊,我还真没留意过那小子..."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这么一提...逗弄单纯小师弟,倒真是件有趣的事!"
凌萱捏了捏她脸颊,嗔道:"玩笑归玩笑,别太过火。青墟秘境凶险,还指望你们互相照应。"
"知道啦知道啦!"秦婉柔跳开半步,长剑挽出个剑花,"保证让你那小师弟,既长见识又..."她眨眨眼,没说完的话消散在檐角风声里。
与此同时,炼气堂内突然响起响亮的喷嚏声。易凡揉着鼻子,看着莲儿兴致勃勃的眼神,无奈道:"莲儿师姐,刚才哪位?"
"就那个佩剑的姑娘!"莲儿擦着额头汗珠,玄铁手套在盾牌上敲出清脆声响,"眼波流转的模样,可真勾人。"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洛雪清冷如霜,她却明艳似火,要说哪个更..."
"打住!"易凡后退半步,苦笑道,"一个三百岁,一个六十多岁,在修仙者眼里,不都是老太太?"
莲儿闻言捧腹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肌肉紧实的臂膀拍在他背上:"那师姐我这老太太,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她故意挺了挺宽厚的胸膛,铠甲缝隙间露出的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易凡望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师姐,想象她挥剑时虎虎生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雨声渐密,檐角铜铃叮咚,倒像是为这轻松的打趣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