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瓮中捉鳖

随后,他的身躯如同抽去了骨骼般慢慢地瘫倒,最终毫无支撑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压碎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尽管意识已然散去,但他那双布满绝望的眼睛依旧紧紧睁着,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对面的萧钰,像是想将这一刻刻入灵魂深处。

不远处,站在大殿一侧的秦贵妃顿时失声哭喊了起来,她再也顾不得自己贵妃的身份和仪态,一边流泪一边狂奔而来,脚步踉跄却丝毫不停歇。

扑倒在萧成身旁时,她几乎是摔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去抚摸他早已失去温度的身体。

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深深的痛苦,泪水如同暴雨倾泻,毫无节制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成儿!别死啊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而凄厉,像是一个母亲在绝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手慌乱地按住了那仍在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试图阻挡生命的流逝,然而,伤口并未止血,鲜血依旧汩汩不息地从指缝之间渗出,很快便染红了她的十根手指,宛如染血的荆棘缠绕着掌心。

当她再次抬起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神色冷然的萧钰时,原本因伤心而模糊的视线瞬间清晰起来,眼底只剩下了滔天的怨恨和愤怒。

“你怎么敢杀了我弟弟……你怎么竟敢——杀人!!”

她说出这句近乎失控的话时,牙齿都快要咬碎,双眼通红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然而面对这一切,萧钰仍旧面色漠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心中却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萧成毒杀皇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依法处决本就罪有应得。”

萧钰开口,语气平静且不含任何感情,似乎只是一名冷面执行法典的审判者。

听到这句话的秦贵妃更加疯狂,她既悲伤又愤怒,情绪几近崩溃,嘴里不停地辱骂、咒诅,声音撕裂而刺耳,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控诉。

可即便她如何怒吼,萧钰也没有再转头看她一眼。

片刻后,他直接抬起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示意行动。

只见早已在一旁候命的侍卫立即上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架起正在咆哮中的秦贵妃,强行将她压制拖离现场,动作毫不留情,一如这宫廷中冷酷的律令与现实。

最终,原本混乱不堪的大殿中归于寂静。

阳光洒进屋内,却被映照出的鲜血染成了另一种颜色,只剩下地上一具早已冰凉的身体,以及四周刺目的斑驳血迹,昭示着一场惨烈落幕。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皇宫朝阳门外,秦岭怒吼着,声音宛如雷霆炸响,“盛淮!你现在立刻跪下,给我磕十个头,我还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盛淮听到这句话后,神色不动,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只听他语气清冷,却带着一丝讥讽回敬道:“你倒是想得好。如果你现在肯跪我一次,也许稍后我还真能给你留个完整的尸体。”

这一番话刚出口,直接令秦岭暴跳如雷,脸上表情瞬间扭曲,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他瞪着盛淮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一口咬碎一般充满杀意,目光凶狠得令人胆寒。

“好你个嘴巴硬的东西!”

秦岭狠狠开口,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意,“今天就是你的末路,放了武器才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而面对他的咆哮,盛淮仅是一声冷笑,淡淡吐出一句:“废话太多。”

说罢,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抽出系在腰间的长剑,动作利落,毫无迟疑。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寒芒四射的剑刃闪烁着森然之光,如同夜空中劈下的一道致命闪电。

紧接着,两方人马便彻底陷入一阵激烈的搏杀当中,喊声震天,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夜风卷起了漫天尘土,纷扬飞舞在半空之中,扰乱了夜晚本应拥有的安宁与宁静。

此刻朝阳门外早已是战鼓隆隆、杀气弥漫,铁刀铁甲之间的撞击声响不绝于耳,彻底撕破了原本沉寂的夜幕。

战斗持续良久之后,秦岭逐渐力不从心,体力已到极限,攻势开始减弱,节奏也被对方压制。

见自己情势不利,秦岭面上掠过一抹阴险笑容,猛地发出一声狞笑,继而阴恻恻地说道:

“盛淮,别得意得太早了。纵然你能赢我一人,可你府中的那些亲人、下属,你可曾为他们考虑过?”

他一边说着,嘴角那抹笑容愈加狰狞诡谲,仿佛心中早有谋划,胜券在握。

随即,秦岭忍不住仰头狂笑了起来,笑声高亢刺耳,带着无尽的恶意与轻蔑,

“如今皇宫内已是被我们三人所掌控的人马控制,你还指望活着?做梦吧你。”

他的大笑声久久盘旋在朝阳门之前,在夜色中阵阵飘荡,混合着他近乎癫狂的得意和残忍。

他死死地盯着盛淮的脸,双目如炬,目光中满是狠厉与得意,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一心只等着从盛淮的脸上捕捉到那抹突如其来的恐慌之意,以此来验证自己的胜券在握。

可出乎意料的是,盛淮的脸上面无表情,神情冷峻,仿佛根本未曾将眼前的对峙放在心上。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冬日里结冰的湖面,冰冷、无情,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的痕迹,更遑论什么慌乱或惊恐了。

“秦岭,”他忽然开口,语气低缓而淡然,“你觉得你们真的已经将所有局势都牢牢掌控在手中了吗?事实上呢,不过是一群被困在瓮里的鳖罢了。”

他说到这儿,稍稍一顿,目光微微一敛,“你倒是可以仔细想想,我现在坐镇国公府,还留着谁没有动用?”

这一番话听在耳中,并不响亮,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刺入血肉,令人难以招架。

话语虽简,却不带半分情绪,反而让人生出几分胆寒。

秦岭听着这话,原本挂在脸上的得意笑意,瞬间便凝固了,就像被寒霜冻结了一样,僵硬地留在了他的嘴角之上。

就在这一刻,他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犹如雷鸣般劈进心头——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