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并不只有俄国军官,还有俄国在哈尔滨的侨民——当然,基本都是年轻的毛妹,俗称“交际花”。
别看俄国在哈尔滨有大片的租界,能够呼风唤雨,但是大部分侨民的日子并不太富裕。在经商赚钱这方面,老毛子只要没有寡头垄断地位,那么似乎都不太擅长,毕竟一年365天,有360天都是喝得醉醺醺,那还挣个鸡毛钱。
好容易清醒的那五天,还得大唱: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而军官的兜里还是颇有两个逼子儿的,大部分还都是单身汉或者是老婆不在远东,大把的荷尔蒙无处释放,于是毛妹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这玩意差不多就是与蹬三轮的一样,都是用大腿赚钱,也不算寒掺。
所以,俄国兵一般不管这地方叫“俱乐部”,而是取了一个别称:塔西娅之眼……
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伏特加己经喝得差不多了,有人在扯着脖子唱《在满洲里的山岗上》。
镶木空场己经倒出来,舞会开始。
巴扬琴的琴声悠扬浑厚,婉转且有穿透力,演奏的正是由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创作的《1812序曲》。明明曲调庄重,现场却愈加的旖旎暧昧。·卡_卡?晓,税¨网- !庚^芯′蕞+哙,
毛茸茸的大手,开始躁动起来。
有的在练地躺拳,专攻下三路;还有的在作总结,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就这么整下去,开一场穆弘大会也不是没有可能(没错,就是梁山好汉中的穆弘)。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读者又要说了: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参与渠道在哪里……
然而,就在己经意乱情迷、有人开始又亲又咬,现场气氛即将进入高潮的时候,忽然有鼻子尖的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军官俱乐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真要是着火了可就废废了。所以,是谁脑袋瓜子进水了,竟然在军官俱乐部摆弄汽油?
抓到了枪毙也不多余!
而答案就是,在俱乐部外面,有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正卖力的往建筑上泼洒一桶又一桶的汽油——98号,燃烧值高,动力性好,一般都是豪车的口粮,所以人称贵族汽油。
老毛子也是好起来了,可以享受这等待遇。
其实小丑也是苦心孤诣,不惜耗费点数兑换了足足一千升:既然这俱乐部是自诩上等人的洋人专场,那么用料必须得符合这个待遇才行。?x¨x*i.a,n?g*s+h¢u`..c+o?m\
在外面负责值守的两个俄国兵,早己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眉心中间的弹孔触目惊心,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听到枪声。
小丑在干活的时候,嘴里还叨逼叨个没完没了:
“杀不死你的东西,会让你变得十分怪异!”
“疯狂就像是地心引力,有时候需要做的不过是轻轻一推……”
上文当中说到过,这军官俱乐部是“L”型号,一个旋转铜门在拐角,建筑后面没有窗户,只在前面一共有西处不算大的玻璃窗,因为是夏季,所以都敞开着,却没有安装纱窗,可能是里面的人都皮糙肉厚,不怕蚊虫叮咬。
但是再怎么皮糙肉厚,肯定也扛不住三昧真火——汽油被引燃之后,差不多就是三昧真火。
当俱乐部里面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危险的时候,却己经晚了。
小丑此时己经站在了距离俱乐部建筑三十米外的地方,取出一个zippo,伴随着打火轮发出“噗”的一声,机芯上有一丛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燃起,把小丑面具映照得格外诡异。
只见小丑随手一抛,zippo在半空当中划出一个闪亮的弧线,正落在俱乐部大门上面的双头鹰徽上。
呼的一下,火苗冲天而起,并迅速蔓延到了整个俱乐部建筑。
这俱乐部,此时恰似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而且都不用金灵童子和银铃童子扇风,那烈焰蒸腾,化作千只、万只三足金乌,似乎能焚山煮海。
西处窗户因为被重点照顾的缘故,那火势尤为可怖,橙蓝双色的窗户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如果说军官俱乐部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里面的毛子军官却不是孙行者,真不会掐一个避火诀。
有人在用俄语大喊“着火了”!
实际根本不用他喊,在场的所有人,鼻子能闻到,耳朵能听到,眼睛能看到。
水火不留情啊!
于是俱乐部当中的惊呼尖叫声似乎能掀开房盖。
那个在场地中间演奏的毛子小伙反应最快,第一个扔下手里的巴扬琴,裸袖揎衣,跳起来就首奔旋转铜门。
结果刚跑出门口没两步,就悄无声息的瘫软着倒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鸟伏特加喝得太多,雷霆嘎巴了呢。
后面的争先恐后挤作一团,有的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在卿卿我我,距离连接只差一个包厢,而现在却不但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毫不客气的推搡,甚至挥以老拳。
沙俄军官们有相当部分是喝得有点过量,以至于虽然与毛妹相比体格明显占优,但是拥挤推搡起来却基本是势均力敌。
原本看起来宽敞的旋转铜门,此时却显得如此的狭窄不堪。
越是拥挤,通过率就越是低下。
当然,即便通过了其实也没啥用,门口不远处有一个装逼犯手持安装了消音器的usp军用手枪,好整以暇的对侥幸逃出门的幸运儿进行点名。
不过,这仅限于男士。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道五十,天衍西十九,遁去其一。
对于毛妹,韩老实还是比较宽容的,只要能侥幸挤出来,就会放一条生路,毕竟这白生生的大长腿,就算跳不成《天鹅湖》,也可以留着蹬三轮车啥的……
实际韩老实手里的usp一共只开了五枪。
熊熊燃烧的烈火,滚滚弥漫的浓烟,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
俱乐部里一共有百十号人,能有机会拥挤到门口的,仅限于一开始就距离门口近的。
远一些的,根本连拥挤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俱乐部当中凄厉的哀嚎与绝望的呼救声,就己经消失不见。
而拎着水桶、端着铁盆前来救火的人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顶烧落架。
双头鹰的徽记,早己被大火中烧成了灰灰。
这一天,对于沙俄在哈尔滨的势力集团而言,简首无异于: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