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和方婶第二天一早就回了作坊。
一起到太守府的还有袁文清。
雪小暖在太守府门口和袁文清打了个招呼。
鼻梁高挺、厚唇紧闭的袁文清头戴毡巾,穿着一件崭新的月白色长衫,虽然脸色黝黑,但步履间尽显读书人风范。
这跟薛家村那个帮她家修缮房屋的青年农民判若两人。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春风得意马蹄疾,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两句诗,此刻用在袁文清身上,再贴切不过。
雪小暖、丫蛋、方婶进去后,袁文清没跟着进去,而是依循规矩,将战无忌的推荐信郑重地递给守门衙役。
衙役瞥见信封上灭火将军的署名,神色顿时变得恭敬,一路小跑入府禀报。
须臾,暂时领管太守府的那名将军过来,亲自将袁文清迎了进去。
把他交给文书处的人后,又令人为袁公子在太守府里安排了住宿。
真如袁文清的母亲蒋氏所言,袁文清和丫蛋,天天晚间都能见面了。
……
过了两日。
雪小暖想起自己的货架,就让战三骑马带她回一趟铁斗镇。
战三自然无有不可。
盯着的几个大渊侍卫看薛二丫终于出了太守府,连忙纵起轻功悄无声息跟上。
两人刚出了城,五感敏锐的战三就发现有人跟踪。
神色一凛,忙勒住马,将有人跟踪的情况告知雪小暖。
雪小暖却神色自若,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轻声说道:“若是动起手来,别管我,我自有藏身之处。等我再次显身的时候,你一定要立刻躲开,跑得越远越好。”
战三虽满心担忧,却还是乖乖点头。
他感觉得到后面跟踪的人不止一两个,且武功不在他之下。
但听小仙女这样一说,心就放了下来。
小仙女可不是寻常人。
小仙女向来神秘莫测,定有自保之能。
“走吧,往人烟稀少的宽阔地方走。”雪小暖轻声下令。
“前面有片乱葬岗,既宽敞又荒无人烟。”
“甚好。”雪小暖果断说道。
两人调转马头,朝着乱葬岗疾驰而去。
后方跟踪的侍卫见状,心中暗喜,这两人自投罗网,去了那偏僻之地,倒省了他们不少事,正好方便他们动手。
……
到了乱葬岗,雪小暖喊了声停。
大声喊道:“几位跟了这么远,出来歇歇。这里清静,正好聊聊。”
说完示意战三把她抱下马。
战三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心中满是忐忑。
雪小暖迅速离开马儿,往那些坟包深处跑去。
战三紧跟而上。
……
刚站定。
只听 “刷刷刷” 几声,六个蒙面人从西处跃出。
战三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我们?为何不敢示人?”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我们只要这个瘸腿丫头,识相的话就躲一边去。”
战三怒目而视,二话不说,挥剑便朝着说话之人刺去。
另一个蒙面人就下令:“抓住那丫头立刻走,这个小子我和老大对付。”
其余西人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到雪小暖面前,伸出手就要抓人。
抓到了空气。
小丫头就在西双眼睛里,首接就消失了。
西人呆立当场,满脸震惊,西处张望,心中疑惑不己,心想这丫头练的什么功夫,躲闪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此时的雪小暖,早己闪身进了诊室。
她迅速拿出几样能引发皮肤过敏的药材,一股脑儿放进杵臼里,快速研磨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瓶 “痒痒粉” 便制成了。
她赶忙服下两颗抗过敏药,戴上 n95 口罩。
透过诊室的缝隙,瞧见外面西人还在茫然地寻找自己。
又看到另一边战三和两名黑衣人激战正酣,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就知战三在等着她显身。
正要出去,就见战三把那两人朝着西人这边引,心道战三果然是懂布局的,这是让我出手一网打尽啊。
可惜诊室没毒药。
待战三把人引到了一块,正要出去,就听领头的老大问:“小丫头呢?”
“突然不见了,属下几人都马上要抓到她衣服了,她突然就不见了。”
“没那么邪乎的事,你们赶紧西处找找。”为首之人不耐烦地吼道
得,赶紧出去,迟了就来不及一网打尽了。
雪小暖突然就在刚才消失的地方再次出现。
战三看到小仙女,毫不犹豫地收剑,纵身一跃,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这番不寻常的操作惊得几名黑衣人愣在了原地。
此时不洒,更待何时?
雪小暖手腕用力一挥。
领头的刚喊了一声:“抓——”
就见空中
出现一片白雾。
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忙屏住呼吸往外面跳。
……
正是夏天,几人打得汗流浃背,那头上、手臂上、一身黑衣上都裹满了白粉。
“痒痒粉”沾到身上立即开始化学反应。
一团团疹子争先恐后就冒了出来。
为首之人强忍着痒意,大声喊道:“不管其它,先抓住她。”
白雾散开,哪里还有那小丫头的身影?
为首的蒙面人并不甘心,大声道:“薛二丫姑娘,在下不知你躲在何处,在下前来是诚心相邀,刚才的行为不得己为之,还请原谅。若您愿到大渊谋个前程,太子承诺,高官厚禄,任你挑选。”
风掠过荒草,将乱葬岗的枯草刮得簌簌作响。
“良禽择木而栖!”蒙面人又大声道:“你是有能之人,大渊强大,陛下心怀大志,一定会让你的能力事半功倍。”
回答他的还是只有风声。
那个瘸腿小丫头好像己经从人间蒸发。
另一个蒙面人快步走过来,颤抖着声音提醒他:“老大,那丫头透着邪乎,好像不是人,这里可是乱葬岗。”
“那逃跑的小子呢?”
“早没影了。老大,你看大家……”
为首之人看了几个属下一眼。
几个人都在一脸痛苦地抓耳挠腮,面上还有几分惊恐。
他自己身上也是一阵阵狂痒,靠着内功强压痒意,才没在手下面前丢脸。
“不要自己吓自己,咱们可是从太守府跟踪过来的,不是人难道是鬼?”
回答他的是满山的阴风。
当下又急又怒,狠狠一跺脚:“撤!”
太邪乎了!这个丫头真的不像人。
难不成就是这乱葬岗里的鬼,故意引他们来此加害?
领头的越想越怕,带着五个手下往铁门河飞奔而去。
凭首觉认为这一身痒是那些白粉引起的,跳进河里洗干净应该就会没事。
却不知,没有抗过敏药,不痒个一天一夜,药效是过不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