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
秦望脸色阴沉,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安平静回视他的愤怒:“我还以为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秦望是秦家独子,家世好,长得俊美帅气,成绩优越,从小就众星捧月,听惯了夸赞追捧,听不得贬损的话。
尤其是挑衅他尊严和魅力的言语。
可宁安现在偏就要说。
他把她当工具人挡箭牌,她凭什么还要维护他那丑陋的面子?
“你……”
手机铃声突地响起。
秦望轻啧了声,怒气冲冲翻出手机,却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背对着宁安,墙上画框的玻璃反射,将他的屏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宁安面前。
是唐梦的电话。
秦望按了静音:“我去跟熙勉他们说一声,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说。”
“秦望。”
宁安叫住他,语气坚定,“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秦望有些没反应过来。
宁安从小喊他阿望哥哥,订婚后喊他阿望,这还是第一次直呼他名字。
宁安不容拒绝说道:“我说,我们取消婚约。”
“什,什么?”
来电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当着两人的面,唐梦的名字跳了出来。
夺命符一样,催促着他们。
秦望脸色阴沉:“我不同意。”
唐梦现在联系他,必是为了绯闻的事。
错过了公关时机,麻烦就更大了。
秦望深吸口气,把车钥匙塞她手里:“你先去车里等我,剩下的我们回去再好好聊。”
宁安暗恋他那么多年,爱惨了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她怎么可能愿意取消婚约。
她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不过是想威胁他,让他留下来陪她罢了。
等他处理完唐梦的事,回来好好哄哄她就没事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处理唐梦负面新闻更重要。
秦望还是走了。
宁安把车钥匙放在前台,离开会所。
私人会所,位置偏僻,需走一段路才能到街上。
宁安没有叫车,漫无目的走着。
想着要怎么跟家里提解除婚约,怎么跟秦望奶奶交代,万一他们都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想了一路,毫无头绪。
爸爸做梦都想跟豪门世家结姻亲,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解除婚约。
毕业后爸爸不准她工作,她没存款。
身份证护照在爸爸那,也走不远。
若只是被赶出家门,她还能去苏文竹家住段时间。
怕就怕,爸爸会把她锁起来,她出不了家门。
可那又怎样?
再差,还能比被婚姻捆绑,在秦家免费当生育机器差?
这婚,她绝不可能再要的。
“都出来玩了还装什么装啊。”
“你穿这么露,不就是想吸引我们吗?”
小巷口,两个女孩被几个醉汉围着。
小姑娘走哪堵哪,根本绕不开。
眼看醉汉要上手,宁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报警。
然后打开录像功能,走了过去,扬声道:“我已经报警了。”
醉汉双眼朦胧地看了过来,先是吓了一跳,见宁安人畜无害,五官明艳,昏暗灯光下仍难掩绝色,双眼一亮,贪婪地搓着手过来。
“小姐姐人美心善,要不你来陪我们一块玩?”
其中一个醉汉就迫不及待伸手过来。
“警察局离这里三公里,警察赶过来最多需要五分钟,时间这么短我就不陪你们玩了,给你们记录一下犯罪证据倒是可以。”
宁安不紧不慢威胁,不色动声往后退,却撞上一堵结实的“墙”。
一只手从她耳畔伸了出来,大手扣住凑过来男人的脸,摁着他的头,毫不留情往一旁树上撞。
“啊……”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笑。
宁安身子一颤,转头,恰巧对上男人低头看过来的眼睛。
琥珀色眼眸盛满了无奈的笑,席思远弯了弯眼睛:“怎么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就往前冲?”
宁安:?
他们总共才见两次面,这话说的,好像他对她很了解似的。
“你tmd谁啊……”
同伴被人爆头,剩下的醉汉脑子更不清醒了,挥着拳头,嚷嚷着要找席思远报仇。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今晚不削了你爷的名字倒过来写!”
“哎呀,好可怕啊。”
席思远说着可怕,转头认认真真咨询宁安,“我如果还手,算正当防卫吗?”
席思远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高大身躯与她仅隔一指宽,不动声色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隔着衣服,宁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她顿时紧绷神经,身子僵住,一动不敢动。
可不知为何,有他在,宁安又莫名觉得安心。
“嗯,算的。”
宁安想了想,认认真真回答他。
她把手机镜头对准三个围攻上来的醉汉,“我都录下来了,是他们以多欺少先出的手。”
“那真是太好了。”
席思远松了口气,安心地朝她笑了笑,果断出手。
三人三两下就被撂倒,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嗷嗷叫。
打完,席思远还不解气地又踹了地上人一脚:“三个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男子汉!”
宁安:“……”
见宁安在看着,他劫后余生地拍拍胸脯,庆幸道:“还好他们喝醉了使不上力气,不然我可就要遭殃了。”
为了证明,他委屈地揉了揉手:“我手痛。”
“……”
宁安疑惑,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
席思远,名门望族席家,席司令的长子。
他从出生备受瞩目,二十三岁就继承晟世集团,是临城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人人敬仰。
但因性格冷漠,手段残暴,还曾把舅舅家表哥打残,大家又都怕他。
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喊着害怕,让人不禁怀疑,他真的是传闻中那个席思远吗?
虽然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真害怕的样子。
但这眼前的形象跟传闻中的冷酷残暴相差实在太大。
又不是人格分裂,一个人的性格前后差距怎会这么大?
警笛声由远及近。
席思远插着兜,挪到宁安身边:“我们也要去派出所吗?”
宁安关了录像,点点头:“去做笔录。”
“做笔录吓人吗?”
席思远害怕地往宁安身边靠了靠,“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派出所,你知道进去后要怎么做吗?”
他这虚心请教的模样,是早就认定了宁安是有经验的前辈。
宁安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别扭地转开头:“听警察的就好。”
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她去年还真进过派出所,是真有经验。
“听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
席思远安心一笑,透亮澄澈的瞳孔中,清楚映着她的容貌。
低沉嗓音轻缓悦耳,在她耳边低语:“我要是说错做错什么了,你可得护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