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你去将公子叫过来。”林依芸道。
红杏已经习惯了林依芸的阴晴不定,她放下篮子,便去梧桐苑叫姜瑾轩。
她又有什么事?”姜瑾轩嗤然道:“莫非听到姜瑾辰入了青山书院,又要拿我训斥几句出出气。”
“林娘子脸色有些不好,公子还是快些过去。”红杏催促道。
姜瑾轩不高兴的横了红杏一眼,“你究竟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她?”
红杏讪笑,“婢子自然是向着公子。这不是担心去晚了林娘子又怪公子,才催促的吗?”
姜瑾轩这才作罢,懒懒站了起来,“走吧!”
林依芸看到姜瑾轩,倒是没有开口训斥。°$完:?¢本x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她也想明白了,既然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那就只能先用好话稳着。
她屏退红杏,笑着道:“轩儿,你过来坐。”
姜瑾轩有些恍惚,母亲好久没有朝着他这样笑过了,这让他面色不知不觉也柔和了些。
“轩儿,”林依芸道:“你可知道今年万花会上的牡丹园是由谁在布置?”
“阿娘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姜瑾轩有些不解。
“昨日我听人说,这次牡丹园是姜梨在布置。”林依芸眼里有些复杂,“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害的薛氏与你父亲和离,认为我们母子是祸水,而同情她们母子。”
“如今姜瑾辰已经进了青山书院,若是姜梨又在万花会上露了脸,日后恐怕连你父亲都要心生悔意,轻视我们母子几分。¥!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姜瑾轩突然想起巷子里那女子冷淡的模样,没有说话。
“牡丹园可是万花会上最重要的园子。宫中贵人们别的园子或许不会走到,但牡丹园是定然会去的。”
林依芸笑着叹了口气,“我寻思着姜梨从没有治过园子,就算懂得一些,也是纸上谈兵罢了。”
“牡丹园布置得好可以博得一个美名,若是布置得不好,她这次出头就是个笑话,日后恐怕再难翻身了。”
林依芸笑的一脸春风,姜瑾轩的目光却越发深沉。
“阿娘的意思是......“
“轩儿是什么意思?”林依芸含笑望着儿子。
姜瑾轩对上林依芸的视线,沉默片刻,“我明白了,阿娘放心,只等我好消息就是。”
林依芸抿唇笑着目送儿子离开,突然觉得满架的蔷薇又热闹起来。
她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惬意的眯着眼,薛明珠,你不是处处想掐尖吗?我就让你尝尝从高处跌落的滋味。
钱家这几日为了万花会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但这种忙碌中,又保持着一种秩序井然。
花匠陈老头对着一株齐肩膀高的姚黄牡丹,脸上每条沟壑都流出笑意。
这株姚黄是此次万花会上的花王,是钱正鸿几年前便高价购来,一直养在暖房里。今年这株牡丹也特别争气,开得比往年都好。
先开的十多朵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色泽明艳华贵。还有十个多花苞,亦是厚实饱满,估计这一两日便能盛开。
陈老头最近这一个月都守在暖房中,精心伺候,丝毫不敢大意。
他用布满老茧的手将盆里的泥土刨松一些,刚站起身,一个年轻花匠便在门口叫道,“陈伯,你女儿给你送吃食来了。”
陈老头微弓着背,背着身子摆摆手,“让她先回去,我这里什么样的吃食没有,何须她送吃食过来。”
年轻花匠又道:“我也是跟她这样说的,只是她说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说是她娘病得有些厉害了。”
陈老头一听老伴生病,沉默了片刻。
“要不你还是去看看。”青年花匠道:“这里我替你先守着。”
陈老头刚出去,一道身影提着个木桶,进了放着姚黄的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