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从不在外面用膳。-1¢6·k-a-n.s!h·u_.¨c¢o!m_”
听誉王如此说,何舫愈发不安:“可这些上好的酒菜都是为王爷准备的。”
“王妃吃,便是本王吃了。”
何湘宜哭笑不得:“王爷若这么说,那我可真就吃了。”
“王妃莫要辜负家里的好意。”
何湘宜拿起筷箸,却发现菜肴的摆放都是苏氏特意布置过的。
她面前是条多刺的鱼,一根未切的羊腿,还有几碟生辣的冷盘。
誉王也注意到了,抬了抬手指,阿羽会意,马上调换了王妃面前的菜肴。
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何玉姣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她忍不住想去拿筷子,却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
“先忍忍吧,”苏氏低声对女儿说道:“王爷没吃,谁敢动。”
何玉姣好不生气,难怪他从不在外面吃饭还要留下来!敢情就是为了让他们全家流着口水看何湘宜吃啊!
何湘宜吃饭,誉王也没闲着,亲自用银匕首为她分割整块的肉,方便她下咽。
她这顿饭,让誉王亲自伺候还不算,还让何家众人全程陪看。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满桌的菜也都凉了。
何湘宜漱口擦嘴,颇有些遗憾的说:“父亲,苏姨,女儿吃饭慢,你们不会介意吧?”
“无妨无妨,”何舫尴尬道:“王妃吃好了?”
“吃好了,谢父亲和苏姨的盛情,原本还想与你们再叙天伦,不过又怕耽误你们用膳,我和王爷就先回去了。£xx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
“好!下官送王爷王妃。”
等把誉王夫妻送上马车,何家人再回去看满桌珍馐已经彻底凉透,毫无食欲。
“父亲母亲,”孙耀庭突然说道:“小婿突然想到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
“哎?”苏氏急了:“吃了饭再走嘛,我让下人把饭菜热一下!”
“是啊相公,”何玉姣抓住他道:“先陪爹娘吃完饭……”
孙耀庭却笑着看了眼桌子:“夫人若是想吃便留下吃吧,岳父岳母,小婿先行告辞!”
言罢,不等众人挽留,快步离开。
何玉姣也忙不迭追上去。
直到上了马车,孙耀庭才爆发自己的怒火:“同样是女婿,用一桌子好菜来招待誉王,却叫我吃残羹冷炙!”
“我爹娘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没料到!你爹娘就是个势力小人!”
“孙耀庭,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父母!”
“难道不是吗!我看他们当初不是怕你进誉王府送死,才换亲的!而是都想要吧!既想要誉王当女婿,又想要骠骑将军!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娶你姐姐!起码没这么多事!”
何玉姣听到这话险些哭出来:“她就是个傻子!孙耀庭,她就是傻子!”
“傻子会写一手好字?傻子还能成为誉王府的主母?!”
“我……”
何玉姣知道今天这事让他不满了,便放低姿态祈求道:“你别生气了嘛,改天我们回来,我让母亲专门准备一桌子好菜只招待你行了吧!”
“用不着!”
孙耀庭生气可不光是因为没得到何家的重视,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w`d?s,c¢w¨.·n¢e_t^
他在战场苦熬多年,疆场厮杀,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跻身京城,汲汲营营,左右逢源!
到头来,连直视誉王的资格都没有!
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潢贵胄,手握钱权,而他,哪怕成了骠骑将军,在这些人眼底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不过他千辛万苦才有了这出头之日,谁也别想把他打回原形!
他要钱,要权!
哪怕这辈子注定只能仰人鼻息,他也要让自己的子子孙孙成为誉王那样的存在!
*
何湘宜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厨房给竹园送些饭菜,誉王陪她回娘家,结果只有她吃饱喝足,这让她很是过意不去。
画屏帮她取下沉重的钗环步摇,换上轻便的绢花。
流萤则一边为她捶腿捏肩,一边向画屏讲述何府发生的事。
“你不知道,满桌的好菜,只有我们王妃一个人能吃!”
“啊?为什么?”
“因为王爷没吃,他们当然不敢动筷子!可等王妃吃完了,山珍海味早就凉透了!我看那个姓孙的敢怒不敢言,脸都黑了!”
画屏忙问:“姓孙的也去了?”
“对!他今天的脸可比昨天肿的还要厉害呢!哈哈哈,像个猪头!”
画屏咬牙切齿的说:“打死他都不多!”
“要真把他打死,二公子可就摊上官司了!”
“也是,那就先留他一条狗命慢慢算账!”
虽然他们恨不得孙耀庭去死,但也不愿牵连无辜的人。
青柠从外面快步进来问:“王妃,您找奴婢?”
“对,”何湘宜坐起来说:“之前帮我找画屏、流萤的两个小厮,让他们再去帮我跑跑腿。”
“王妃您说。”
“帮我找个女人,叫萍姑。”
青柠不解:“萍姑?是京城人氏吗?”
何湘宜摇头,因为时间太久,她只有一些零散的碎片记忆。
凭着这些记忆,她推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十年前她曾在何府后厨帮佣,无父无母,家中姐弟二人,弟弟死在京城,她回了老家。她有青州南部口音,往这个方向找。”
“对了,她男人是个跛子,十年前,她的长子十五岁,她现在应该四十五岁左右。擅做京中糕点,若是回了老家应该也会以此谋生。”
青柠一一记下:“那奴婢这就去吩咐,青州路远,顺便再给他二人支取些路费。”
“给他们多支些银子,既是找人,少不得要多方打点问询,有银子也好办事。”
“是。”
青柠走后,何湘宜又对画屏说:“你近来帮我采买下人,也认识了不少牙行的老板,你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找个右耳全是黑色胎记的妇人。她十年前在何府当下人的时候叫阿敏,不知现在换名字了没有,也是四十来岁。”
“是,王妃为何要找何府的人?”
何湘宜双目沉冷:“我要还我娘一个公道!”
“啊?”画屏一头雾水:“夫人不是……”
流萤忙碰了她一下:“是何夫人!”
何湘宜点头:“对我而言,都是我娘。”
“十年前,苏氏带人去我娘房里捉奸,奸夫死在床上,我娘神智不清的被他们投进猪笼,沉入河中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