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说着,在另一个角落寻到一个突破口,直接吃她数子!
顾承钧十分不给面子:“完了完了,母亲漏洞太多,‘双星伴月’也救不了!”
何湘宜犹豫:“也不是不能救……”
她话没说完,太王妃就打乱了棋盘。-q+s\b!r,e¢a¨d,.¢c/o+m·
“不下了,不下了!我也是自取其辱,每次见你都要下棋!以后再也不跟你下了!”
“别不下啊!”国公夫人得意洋洋:“虽然你下不过我,但赢些小辈还是没问题的!老姐姐莫要妄自菲薄!”
太王妃又瞪她一眼:“你嘴巴积点德,我好留你吃饭,不然就回你的国公府吧!”
“吃饭不急,方才你儿媳妇说‘能救’两个字我可听到了!”
说着,她又饶有兴趣的看向何湘宜:“孩子,你这么胸有成竹,不如陪我下两盘?”
何湘宜马上说道:“舅母说笑了,京中谁人不知,您是大周国手,连先帝都不是对手呢,我一个晚辈躲着您都来不及。”
“我可没看出你想躲着,你心里肯定在想,要在婆婆面前好好露一手,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对不对?”
“我……”
“舅母,”顾承钧靠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这嫂嫂啊,最是温顺胆小,她可不敢这么想,您饶了她吧。-k/u`n.l,u^n.o*i*l,s\.¨c·o+m·”
国公夫人冷哼:“不敢想也不敢下,这大周的女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就算嫁得高门,也无法助益夫君、教养子女,只能在深宅内院绣绣花鸟!”
何湘宜抿唇而笑:“既然舅母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那晚辈便却之不恭。”
太王妃知道闺蜜不喜欢何湘宜,摆明了想让她出丑。
但自己的儿媳自己疼,她连忙转移话题:“下什么下,我都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不急,丫头们,给你们太王妃拿些糖果子垫垫肚子!”
国公夫人兴致勃勃的摆好棋盘:“我反正不饿,先来两局开开胃!”
何湘宜刚要坐下,却被顾承钧拉到一旁:“你还真下?我家这个舅母嘴巴最是厉害,你若是输了她能直接把你骂哭!”
她却不以为意:“哭的是我又不是二公子,你怕什么。”
二公子不乐意了,好像她哭自己不会心疼一样!
“舅母,还是承钧来陪您开胃吧!”
说着,他抢先坐在棋盘前,为了不让嫂嫂出这个丑,遭这个罪,他也是豁出去了。
太王妃看着小儿子,欣慰点头!
国公夫人却噗嗤一笑:“行!我试试你长进了没有!”
顾承钧执起黑子,有些犹豫,不知该落右上角,还是落中间。_¥.3/?8?{看+书!°网_ °-o首^£发.$*
何湘宜站在一旁提醒:“落天元吧。”
黑子落在了棋盘中心的天元位。
国公夫人则在棋盘一角以‘三三定式’落下白子,是个稳步扩张局。
但顾承钧却杀气汹汹,一路紧逼,每当他斟酌犹豫之时,何湘宜总会适时提醒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时间,双方竟杀的有来有回。
暖阁里,众人屏气凝神,连太王妃都看的入迷。
她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儿媳,只见何湘宜神情专注,唇瓣微启,气定神闲的在她儿子耳边说出下一步布局。
黑子落,都是她意料之外的走法,完全跳出她在棋谱和实战中得到的认知!
随着黑子立二拆三、拆边挂角,白子的几次腾挪都被黑子先一步识破。
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夺后,棋盘上的局势逐渐明朗,黑子以微弱的优势赢了白子。
在落下最后一子时,连顾承钧都不敢相信。
他竟然赢了大周第一国手!
莫说他,就连太王妃和国公夫人本人也都震惊了,以至于一局结束,暖阁里无一人说话。
半晌后,国公夫人看向何湘宜,不可置信道:“你婆婆怎么没告诉我你会下棋?”
“这可不怪我!”太王妃忙道:“我也没见过她下棋!若我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早就让她来赢你,替我出这口气了!”
“连我都能赢,你这媳妇真是深藏不露!”
“舅母,”何湘宜笑道:“我和小叔子两个人才赢了您呢,若我一个,肯定不行!”
“我知道,你说这话就是想哄我高兴!”国公夫人笑着摆摆手:“赢了就是赢了!你这孩子真不简单,倒叫我小瞧了!”
“明明是我赢的,你们怎么都在夸她?”
二公子不乐意了。
“好好好,你赢的,脸皮可真厚!”
二公子乐道:“我听说谁赢了舅母都能讨要彩头,舅母给我什么彩头呀?”
“彩头?”
国公夫人在身上摸了一圈,摘下领口的蓝宝石领扣说:“我出门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么个领扣听说是西洋的玩意,你拿去吧,将来留着送媳妇!”
说着,又对何湘宜说:“改日我寻个更好的,给我这个大外甥媳妇!”
“谢舅母,时候也不早了,您和母亲赶紧去用膳吧。”
“好好好!这局棋下的可真痛快!老姐姐,改日你一定要带你儿媳妇到我府上,我再跟她下两局!”
送走两位老人,何湘宜命下人把棋盘收起来,正要出去,却被顾承钧抓住。
二公子张开手心,那枚蓝色的领扣熠熠生辉。
“这是我给你要的,方才若不是嫂嫂,我肯定赢不了舅母。”
何湘宜摇头。
“若无二公子控局,我也施展不开,再者说来,这是舅母让你送未来妻子的,难不成等你娶妻还让我送?”
顾承钧也不勉强,把玩着那枚领扣,看着她笑:“嫂嫂的棋艺,也是跟叶蓁学的?”
何湘宜一怔。
二公子又上前一步,垂眸,一双清澈的黑瞳倒映出她的紧张和不安。
二人身上露华散的香气在暖阁纠缠、交汇。
何湘宜反应过来,神态自若的摇摇头:“字帖是学了她的,但围棋却是跟棋谱学的,怎么,叶蓁会下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不过以她的才华,应该什么都难不倒吧。”
何湘宜嗟叹:“可惜了,若她还活着就好了。”
言罢,转身离开。
顾承钧下意识攥紧手心那枚领扣,根植于脑海中的身影再次于何湘宜的背影重叠。
男人微眯着瞳眸,自言自语:“是啊,若她还活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