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笔,看着眼前那张纸,顿在空中良久。x新?,完;(本·~ˉ神?{站£& ±./首|发-/
老鸨催促:“王妃可要想好了再写,这个秘密要足够有价值才行,毕竟,这可是我们暖香楼将来保命的筹码!”
何湘宜道:“我不过就是打听一个人。”
“王妃现在是打听一个人,那将来呢?保不齐将来我们还能给王妃派上别的用场,您说是吧?”
她说的没错,如果暖香楼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能探查到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兴许也能帮她查出陷害爹爹的罪魁祸首……
如此想着,她在纸上落笔。
只写了个几个字,她便将纸递给了老鸨。
后者一看,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连忙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哎呀,王妃确实诚实十足,连这样的秘密都愿交托出来!”
何湘宜有些难堪的别过脸去,不知为何,把这句话写出来后,她竟有些解脱。
她这一生注定要将一些秘密永远烂在心里,但这个秘密她想说出来,哪怕知道一旦被公开她就将万劫不复,她也想不顾后果的肆意妄为一次。
能永远被尘封最好,若是不能,她也算为自己活了一次。
老鸨将那张纸锁进箱子,这意味着,除了暖香楼背后的东家,谁也不会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_咸§!ˉ鱼?x+看???书%
哪怕老鸨知道,她四处宣扬,也没有证据佐证。
“敢问王妃,我们暖香楼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啊。”
见她终于放低姿态,何湘宜正色说道:“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个人,这个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印信,也许还会在古玩字画上造假,还可以把纸张作旧或者做新。”
老鸨笑道:“这样的高人,在京城不是很好找吗。”
“不,我要的不是高人,是能人异士,要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能人异士……”
老鸨想了想,笑问:“不知王妃可听过凿十三的名字?”
“没有。”
“也不怪王妃不知道,他是混江湖的,跟你们这些达官显贵不在一条路上!”
“还请楼主说来听听。”
“此人……幼时被印社收养,学了一手好技艺,出师后因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听说还模仿过圣旨呢!后来,他被印社以行为不端为由逐出师门!从此便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段时间。”
何湘宜不满:“消失了?找不到了?”
“王妃别急嘛,后来,他把仇家都熬死了,便回了京城。}??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不过啊,听说洗手不干以前的勾当了,也不知他是不是王妃要找的人。”
说着,老鸨拿过纸笔,写下凿十三的名字和他现下的住处。
“不管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还是要多谢楼主。”
老鸨摇着扇子,笑容意味深长:“希望王妃能得偿所愿,不然可真对不起您交出来的那个秘密……”
何湘宜也微微一笑:“还有一事,敢问楼主,骠骑将军孙耀庭是楼主的主顾吗?”
“王妃说的是哪种主顾?若是眠花宿柳,他可是常客!”
“我打听的事,他可有来向楼主打听过?”
老鸨爽快的摇头:“这倒没有,不过凿十三的名字也不是除了暖香楼就没人知道,混迹江湖的老人,大多都是知道的。”
“如此,多谢。”
湘宜起身告辞,老鸨又叮嘱她:“还请王妃办完自己的事情后,能继续为他保守秘密,人老了,得罪的人也多,他不想被人打扰。”
“我知道。”
何湘宜不敢耽搁,出了暖香楼就让车夫按照地址,去京郊找凿十三。
没见到人之前,她想过此人必定眼高于顶,难以相见。
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他不仅不像个江湖高人,还寻常的与街边老翁无异。
何湘宜甚至觉得,自己曾在市井街头看过他一样。
“您是凿十三老先生?”
竹屋里的老者听到声音抬头去看,逆光而立的女子有着沉鱼落雁之姿,但他却并未有太多惊艳的表情。
“夫人找谁?”
“找你。”
“呵呵,买鞋吗?”
老者说着,继续去做手上的布鞋,竹屋内外摆着许多做了一半的鞋子、靴子,他套着一件鹿皮围裙,正专心致志缝纫手上那只。
他不像个造假高手,只是一个普通的鞋匠。
“不买鞋,我想请您帮我模仿一个人的字迹。”
“我这里,只卖鞋。”
老人依旧在做鞋,头都没抬一下。
何湘宜却道:“如果老先生能做到,这里的鞋,我愿出十倍的价格买下来。”
“我做不到。”
何湘宜蹙眉:“一百倍。” 后者这才抬头看她:“对夫人来说,这世上,银钱就一定是万能的吗?”
“难道不是吗?”
老者忍俊不禁:“歪理。”
“您年过古稀,还在不辞辛劳的做鞋,不就是为了拿到京城市坊,换成银钱。如果银钱不是万能的,那没有银钱一定是万万不能的。”
老者微眯着眼睛看她,随即一笑:“好,一百倍!不过对夫人来说,买这么多鞋回去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留给我这个小老儿,再拿去卖吧!”
画屏听不下去了:“老先生,一百倍的银钱足够您数十年衣食无忧,您大可以不用做鞋了。”
凿十三却摆摆他粗糙的大手,起身说道:“夫人给的银钱我不要,我会全都捐作军饷,为朝廷出力,这不仅是我的功德,也是夫人的功德啊!”
如果说他哪里有和市井老翁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份江湖人才有的侠义。
难怪他住的不算穷困,却依旧要做鞋为生,原来这世上始终有人在惦记着边关的将士。
作为将门之女,何湘宜也有些动容。
凿十三把她们引到内室,里面摆着数不尽的古董、字画,甚至还有大大小小材质不一的印章。
“夫人说吧,需要写什么?不过先说好了,害人的话,不能写,这是要折寿的!”
“老先生放心,我不会让您危难。”
说着,她掏出一张纸:“这是家公二十年前寄写的信件,不知先生能否模仿出来,还要重塑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
何湘宜临来之前找太王妃要老王爷的笔迹,早年老王爷为了办案在大周各处奔走,一得空就会往家中寄信,这些信都被太王妃收了起来,结结实实一大箱子。
太王妃找到一封,上面是老王爷即兴写的一手七言小诗。
凿十三接过那信,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他又看向何湘宜问:“这是……你家公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