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栀脸色微变,顿了一下才说:“我也是为王妃考虑的呀。·y,p/x?s+w\.,n\e_t~”
“真不用,”何湘宜笑道:“如果方小姐担心嫁入王府后会和祺姐儿有芥蒂,其实大可放心,祺姐儿看着不爱与人打交道,其实心眼大的很。”
眼下之意就是在说方月栀心眼小了,方月栀听出来了,但她脑子转的并不是很快,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但她想让谢祺离开京城的心却十分坚定,不为别的,只因将来在何湘宜危在旦夕的时候,是谢祺从江南赶来,带着江南节度使的兵赶来救了何湘宜一命!
在那之前,谢祺已经因为和何湘宜长时间的相处,如这世界每一个喜欢何湘宜的人一样,被她的才华和品行所折服,盲目又愚蠢的将她视为偶像!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虽说,她不一定会让何湘宜活到‘危在旦夕’的那一天,但以防万一,谢祺还是不能留。
她也可以散发自身魅力靠近谢祺,让她和自己成为‘闺蜜’,可经过一番思考,她觉得谢祺对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倒是顾小闲在京城人脉广,又能一呼百应,倒是可以结交一二,至于其他人,她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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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王妃处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半晌,刚转过圆门小道便迎面碰上了关盛景。?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关盛景向何湘宜行礼,陪着她一同往栖风院走。
“王妃,马棚有个男子,小人觉得分外可疑!”
“怎么可疑?”
关盛景虽年纪小性格跳脱,但心思却缜密老成,他见左右没有外人才压低声音开口。
“此人叫丙奴,跟在徐老头手下做事,和徐老头一样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徐老头对人却很客气,也会和套车的车夫或是和我们打打交道,可这人特别奇怪,就算我主动和他攀谈,他也假装没听见!”
流萤忍不住问:“哑巴吗?”
“那倒不是!我见他跟徐老头说过话的!”
关盛景又都按:“还有一事,就是此人生的人高马大,但却时常佝偻着走路,他也不是身体有毛病,是装的!我暗中看到好几次!”
这一点确实可疑,见过残疾人装正常人的,没见过正常人还要去装残疾的。
何湘宜若有所思的问他:“这人也是府上的老人吗?”
“那倒不是,听说是三个月前新添的!”
新人,不说话,身上藏着秘密,还守着马棚这个除了马夫鲜少有人去的地方。
回到栖风院,何湘宜让青柠把马棚的下人名册身契都找出来。*k?u?x*i-n?g~y!y¨.·c\o+m^
出乎意料的是,誉王府每个下人都有完整的户籍信息,身契文书全都清楚明了。
但这个丙奴却没有,他只有一张信息不明的卖身契,契上的名字就是丙奴,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模糊的,连祖籍信息都是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杜撰来的。
不用何湘宜开口,青柠就说:“这不合规矩……如果这户籍文书是从奴婢手上过的,奴婢肯定不会收下。”
这誉王府能越过她和青柠直接把人收进来的就只有太王妃了,哪怕是誉王要收谁也得跟她打声招呼。
“去把这个丙奴叫来,我问问。”
“是。”
青柠走后画屏便端了安胎药来给她喝,自及笄宴上受了惊吓何湘宜总觉得身子有些沉。
不止肠胃不适,连胸口都有些坠痛,她暗中偷偷用手量了一下,确实比之前胀大了一些,以至于她现在如果不穿紧一些的抹胸可能走起路来还会发出明显的晃动。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也不愿看到的。
这两日的安胎药倒是有些缓解,但这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等了一会,青柠自己回来了。
她向何湘宜回禀:“那丙奴不肯离开马棚,奴婢让老徐劝劝,结果老徐说他性子古怪不敢劝,奴婢就吓唬他,说王府不留他这样不听差遣,以下犯上的,结果他还是不肯来。”
流萤急着问:“那他怎么说啊?”
“她什么也不说,就是不开口,不说话!”
众人沉默,这哪来的硬骨头?
何湘宜想了想说:“去把他绑过来!”
流萤一听这个立马跳起来了:“奴婢一起去!”
青柠带着流萤去了,画屏却说:“王妃不是想绑他吧?”
何湘宜微微一笑,伸手去够罗汉榻上的小扇,画屏连忙帮她拿了过来。
“你见过哪个奴婢像他这样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倚仗是谁。”
于是画屏就和她一起耐心等着。
果然,流萤和青柠又是空手回来的。
何湘宜并不惊讶:“谁拦的?”
“姜嬷嬷,”青柠说:“我们带人到马棚的时候姜嬷嬷也到了,姜嬷嬷私下跟奴婢说,她能为丙奴打包票,马尿的事情与他无关。”
何湘宜问:“丙奴是她什么人?”
“她说是她老家的亲戚,家里出了变故脑子不大清醒,所以求了太王妃恩典把人带进王府在马棚干些杂活。”
何湘宜靠坐在罗汉榻的一侧,手上摇着把湘妃竹的小扇,衣袖下滑,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腕,她一言不发的看着青柠。
青柠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又压低声音说:“据奴婢所知,姜嬷嬷是自幼被国公府买去的,太王妃出嫁便跟来了誉王府。府里老人说起姜嬷嬷为何没有成婚的时候,都说曾经太王妃也给过恩典,但姜嬷嬷说她没有亲人,也不想有夫君和孩子,只想侍奉好太王妃,等自己老的实在不能动了,还要指望王爷赏饭呢。”
“没有亲人,又突然有了亲戚。”何湘宜道:“这个丙奴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流萤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在何湘宜耳边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姜嬷嬷老树开新花?”
何湘宜瞪了她一眼:“才刚提醒过你不要乱说话。”
“这里不是没外人吗,况且奴婢也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眨眨眼,笑的古怪。
何湘宜却摇头直接否认了这个可能,姜嬷嬷在王府这么多年,惩恶分明口碑一直很好,她不至于糊涂到一把年纪了再做晚节不保的事情。
更何况,马棚的老徐是老王爷的人,跟太王妃肯定也很熟,她真要是老树开新花,把这新花放在老徐眼皮子底下不是故意要把把柄往太王妃手上塞吗。
“你们既然没法把他带来,那我明日就亲自去会会这个丙奴,及笄宴上的意外和丙奴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肯定和王府的马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