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一早就去了马棚,此时,送顾泓和谢霖去松涛书院的马车也才刚走。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府上养的马不多,只有几匹用于女眷出行套车的马,王爷的马养在审刑司,只有偶尔骑回来了才会送来照看几日。
顾承钧没有自己的马,他有时会骑兄长的,有时就随便在马棚里挑上一匹急用。
所以王府马棚平时也没人过来,既然没什么人,青柠昨日第一次来叫丙奴的时候,又是被谁告诉姜嬷嬷的呢?
还是说姜嬷嬷派了眼线,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马棚?
她这次过来只带了青柠,因为衣着朴素又脚步匆匆,一路上也没惊动什么人。
马棚附近很安静,没什么异味,看得出老徐平时将这里照料的很好,打扫的也很干净。
推开一扇篱笆小门,是一片平整开阔的小院,院子左右两个马棚和两间木屋,依旧没看到人影。
何湘宜是第一次来,她边看边向前走去,却在右手边的马棚前看到一个身着短打的青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洗着什么。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莫名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
直到那人站起来,她才明白哪里奇怪!
不光她,就连青柠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背后看,这人的身高体型简直和誉王,不,甚至和顾承钧都极为相似!
她一时间心如擂鼓,无数种想法和猜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甚至怀疑这人是老王爷养在民间的私生子!
不然他怎么会和兄弟二人如此相似!
但她很快就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虽说她没见过老王爷,但也听过他和太王妃伉俪情深的传闻。[?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还有,如果真是私生子,以太王妃的脾性必然容不下他。
“你也觉得像?”何湘宜转头问青柠。
青柠轻轻点了点头:“王妃,他就是丙奴。”
何湘宜再次震惊:“那你昨日为何没有说他的背影这么像?”
“昨日他见奴婢的时候一直佝偻着身子,现在看来和小关说的一样,他就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湘宜想不通,总不会是……
“咳!”她咳了一声,马棚里,拿着鬃毛刷的丙奴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在看到何湘宜的一瞬间又连忙跪了下去,他垂着头,驼着背,毕恭毕敬。
他见过自己,何湘宜想。
不然以她今日的装束,一个没见过她的人可能会误以为她和青柠一样都是王妃身边的丫鬟。
而这个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松了口气,虽然此人从背影看有点像誉王兄弟俩,但他的脸却和顾承钧并不相似。′s·a~n,s+a^n_y+q/.-c*o*m+
如果只看脸,绝对不会让人怀疑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
“抬起头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跪。”
男人没说话,反而将头垂的更低了。
何湘宜又道:“你明明身形挺拔,为何要装出一副弯腰驼背的样子?总不会是为了偷懒少干点活吧?”
这次,丙奴摇了摇头。
何湘宜轻笑出声:“我想也不是,你起来,别跪着了,我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丙奴没有动,何湘宜索性也不管他了,绕过去走向马棚。
丙奴听到身后沙沙的声才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何湘宜刚抓了把马草,丙奴就伸手去拦。
“喂,喂过了。”
见他终于说话,何湘宜笑了笑,柔声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丙奴又连忙将眼垂下,不知是不是晨光过于耀目,他有些不敢直视何湘宜的脸。
“既然会说话,也不驼背,就不必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了。”何湘宜把马草丢回去,接过青柠的帕子擦了擦手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丙奴又跪了下去,依旧弓着腰:“小人昨日没有听从王妃的召唤,实在该死!”
“这是小事,我就是想问你,及笄宴那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来过马棚。”
她没有怀疑丙奴,只是问他有没有可疑的人。
丙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让何湘宜又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小人已经,已经交代过了。”
“你交代给谁了?姜嬷嬷?”
丙奴摇头,何湘宜不解:“太王妃?”
丙奴还是摇头,何湘宜还没说什么,青柠已经有些火大。
“在王妃面前你都不老实,咱们誉王府可留不得你了!”
丙奴似乎咽了口唾沫,这才缓缓说道:“是王爷,及笄宴那日王爷就来问过小人……”
这下轮到何湘宜发懵了,誉王最近很少回家,连谢祺的及笄宴他都缺席,没想到竟会为这件事回府。 青柠又问:“你怎么跟王爷说的,就怎么跟王妃说。”
“王爷说,让小人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
何湘宜问:“包括我?”
丙奴以头触地,如此便是回答。
“你告诉他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丙奴保持磕头的姿势,没动。
何湘宜在原地站了良久,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王爷既然已经得知始作俑者是谁,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在保护这个人?还是觉得她没办法处置这个人?
“起来吧。”
丙奴站起来后依旧保持着佝偻的姿势,跟在何湘宜身后,看她在马棚前走过,似乎在认真观察着每一匹马。
何湘宜冷不丁回头,他又连忙将目光垂下。
何湘宜问:“你在怕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小人卑贱,不配……”
“这些马都是你养的?”
“小人每日只负责饲喂草料,刷洗马匹。”
“这匹不错,我骑过一回。”何湘宜随手在一匹马的额头上摸了摸。
但丙奴却再次阻止:“王妃不可,这匹马脾气不是很好。”
“是吗?”何湘宜勾唇而笑:“可它认得我呀,你看。”
果然,那匹脾气不太好的马在看到何湘宜后主动将头凑了过来,脑袋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
何湘宜一边摸一边笑着打趣:“真是匹好马,最近叫你拉车是不是委屈你了?”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似乎表示赞同。
丙奴在看马,但余光依旧不可避免的飘向了何湘宜。
他上次见她是在洞房里,她才沐浴完毕,穿着轻烟一样的薄纱,精致的像个白瓷做的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那样生动美艳却又带着忐忑和不安,和他一样。
今日再见,她貌美如旧,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娇柔易碎了,举手投足从容有度,还能从她歪头而笑的小表情中看出些难得的放松。
丙奴又将目光下移,眼睛落在她的小腹上。
因衣裙宽大,现下也看不出什么,但他知道,王妃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