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成亲还不到一年呢!”
听到顾承钧坦然自若的回答,何湘宜将头偏到一旁。`[-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方才她虽然还在疼痛中煎熬,但顾承钧那句‘我娘子有孕在身’也被她听到了,就当是出门在外不方便的权益之说,她没什么好深究的。
但现在她突然明白那句:一旦开始说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是什么意思了。
大夫又笑道:“小郎君不必担心,只是稍微动了些胎气,让小娘子安安稳稳的定定神,再喝碗安胎药就不疼了!”
“那就好,”顾承钧紧张的走过去,蹲在榻边攥着何湘宜的手说:“一定是这个小家伙也受了惊吓,在这里折腾他娘呢!”
何湘宜想把手抽回去,但男人却攥的很紧,似乎非要强迫她和自己演这场深情戏不可。
“这样说也不是不行,”大夫笑道:“方才若真的小产,那就太可惜了,你二人容貌俊美,生出来的孩子无论像谁一定都是最漂亮的!”
“借您吉言!”
顾承钧说着又似乎想起什么,掏出银子给大夫。
大夫却十分客气的摆手:“多了多了!诊金哪用得着这么多啊!”
“不多,我娘子和孩子的性命可比这个贵重!其实我还想麻烦您收留我们一夜,客栈被烧,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y/u`e¨d+u.d^i?.~c-o~m?”
“没问题,医者父母心,总不能赶你们去大街上啊!正好后面还有间空房,你们小夫妻想住几日住几日!”
顾承钧听他这么说,便不由分说的将银子强塞给大夫。
他看得出这大夫虽然医术高超但十分清简,不似京城那些大夫,医术如何尚不可知,铺子建的高大奢华,光是门徒弟子就收了一大堆。
等药煎好,大夫滤了一碗给何湘宜端来,顾承钧一勺一勺吹凉,慢慢喂给何湘宜。
他神态动作十分专注,小小的汤勺捏在手上像捏着什么贵重的宝贝。
何湘宜嫌药苦,这要是在松鹤园她早就厌恶的拒绝了,所以无论是御医还是墨神医,给她开药的时候总要多开二钱甘草为她缓解苦涩。
但眼下出门在外她只能勉强适应,一边是苦涩难咽的药,一边是顾承钧殷切的目光,她闭着眼睛喝了。
好不容易喝完,没等她皱眉,一颗樱桃脯又被塞进嘴里。
何湘宜嚼着果肉,好让酸甜的滋味快点赶走苦涩。
大夫已为他们收拾好空房,还说要去给他们烧点热水洗洗澡,不然浑身湿透要受寒。
何湘宜刚要撑起身子站起来就被顾承钧拦腰抱起,他一边向大夫道谢一边将人抱进房中。
简陋的一间客舍,甚至都没客栈的房子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等一下,”何湘宜阻止要把自己往床上放的顾承钧:“我衣服脏了,别弄脏人家的被褥。”
“明天再给他买新的。”
“顾承钧!”
二公子一见她瞪自己就没法,只得改变路线,将人放在一张四方椅上。
何湘宜刚被松开,手又被他攥了个结实。
男人蹲在她面前,对着她冰凉的小手哈了口热气,抬头问她:“还疼吗?”
何湘宜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一碗药灌下去也不知是不是撑的,还有些坠涨。
“好多了……”
男人看上去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湿透的衣发已经半干,这副模样又让何湘宜想起他跳入江中给自己捞项圈的那个夜晚。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她当时怎么能对他说出让他跳下去的话……
她马上收拾了一下情绪说:“不知道阿辉和画屏他们逃出来了没有,这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应该不会伤他们吧?”
“放心,阿辉比你想象的厉害,估计已经安全脱身。”
“那就好……”何湘宜虽然这么说,但只要还没见到人,她依旧会紧张担心。
顾承钧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她不解低头,对上二公子那双湿漉漉的眸子。
“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她不解:“问什么?”
“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出现。”
二公子的语气充满了抱怨和指责,何湘宜甚至还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思。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你兄长让你来的吗?”
男人不悦:“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放心你。”
何湘宜讶然,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往下接话,她平时明明是那么才思敏捷的人。
二公子反问:“怎么,不是我兄长,你失望了吗?”
何湘宜更加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没失望,岂不是默许了他这种偷跑出京找嫂嫂的行为?如果说失望,是她口是心非,也会伤了他的一片赤忱。
没错,顾承钧每次对她袒露情感的时候总是过于坦诚过于热烈,以至于她每次拒绝都要下很大的决心,甚至在拒绝之后还要自责很久。
“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顾承钧冷不丁说道:“他也没你想的那么喜欢你,他甚至都不在意你的生死。”
何湘宜被气笑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没问。”
“但我想告诉你,派阿辉保护你是我的意思,不是兄长的意思,你别感动错了人。”
何湘宜无法,没好气道:“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
何湘宜这下真的没忍住,噗嗤一笑。
二公子仰头看她,看她唇角上扬,眼尾微弯,那笑容绽放的轻盈却不张扬,但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只有她是清晰而又生动的。
他的目光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就这么痴痴的定格在何湘宜的唇上。
鬼使神差的,他盯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开玩笑,他以前对你好也是为了试探你,看你是不是刺客,你可别被他感动。”
“无妨,”何湘宜随意说道:“二公子没成亲,不懂夫妻相处之道,其实夫妻之间有些事情不必论的那么清楚,否则这日子便不会好过。”
二公子不高兴了,他蹙眉起身,将身子压向何湘宜。
她的心口又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四目相对,她怕这人会亲过来!
但——
“二位,水烧好了,方便进来吗?”
大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何湘宜马上抬手去推顾承钧的胸膛。
男人的‘图谋不轨’被打断,喉结微滚,压下眼底的欲火。
何湘宜以为他要乖乖退让,谁知他又冷不丁的靠过来,‘吧唧’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随即心满意足的转身去给大夫开门。
何湘宜愣住了,她甚至怀疑他亲的声音太大,大夫在门外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