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诧错愕的目光众,骑着马儿的两人款款行至考场,傅明湛抱着温听澜下马,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温听澜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往考场走来。
温听澜微微欠身,一脸歉疚道:“考官大人,听澜因为某些原因来迟了,冒犯了您,还请恕罪。”
考官晃了晃被震疼的手,面色不悦,瞅了眼第一场比赛得了第一名的人,也不客气:“温掌柜,就算你精通海上经商之言,比旁人厉害不少,也不必这般恃宠而骄,得意忘形,完全不将考场秩序放在眼里吧?”
“大人恕罪,听澜此行来晚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温听澜低着头,眼角余光却不断在诸多参加考核的商贾们之间来回流转,想要从他们中间找出背后之人。
目光快速扫了眼温兆南、温瑞父子,将他们排除在外,就算父兄对她冷若冰霜不闻不问,从来没有将她当成温家人,但跟他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为了得到她的私产,他们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要她性命。
再看到齐北郑家商行的郑然时,温听澜微微眯眼,挡了郑家的路,郑然必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况且郑家背后还有三皇子,为了稳固手中权力,加大夺嫡筹码,三皇子未必不可能对她下手。
问题是她与三皇子之间并无过节,无论最后谁赢得皇商资格,对三皇子的影响都不大,何况她的商行可比郑家商行大多了,就算要选择三皇子应该也只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人,除非三皇子有什么不得不选郑家的理由。
温听澜还是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江慎和宋雪晴,这两人可谓对她恨之入骨,建昌侯府并无什么产业却出现在皇商考核的现场,应该是想过来看看她是否活着回来了吧。
听到考官大人在询问她有什么苦衷,温听澜压下心头怒意,躬了躬身子正要说出口,就听远方传来宋雪晴的声音。
“当然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宋雪晴一看到活着的温听澜恨的眼睛都在滴血,她甩开江慎拉住她的手,推开人群,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她将袖子掀开,露出布满红疹的胳膊:
“大家请看,这就是我穿了温家布料的后果,他们家的李记布料店里的布料是淬了毒的,但凡穿上她家布料的人身上全都起了红疹子,还有人高热不退命在旦夕,就这样一个黑心商家竟然也有资格来参加皇商考核,这是要置全天下的百姓性命于不顾呀。”
宋雪晴说的声泪俱下,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挠着身上起红疹的地方,“可怜我还是身怀六甲的孕妇差点被他们害的流产,各位父老乡亲,王爷大人们,你们快看看,快看看呀,呜呜呜……”
几日不见宋雪晴的演技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那哭的梨花带泪我见犹怜,要不是温听澜实在太了解这个女人,也要被她骗过去了。
“我说为什么穿上新买的布料之后浑身痒痒呢,原来是你这奸商搞的鬼。”
“不能让这奸商成为皇商,应该撤了她的参赛资格。”
“这可关系到全天下百姓的攸关性命,决不能让这种黑心商家赚黑心钱。”
“咱们得血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养着这些个杀千刀的商人。”
“要么都说商人下贱呢,什么时候这么下贱的东西也能上得了台面了。”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整个考场霎时乱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根本听不见是谁在说话。
面对诸多百姓的群愤指责,温听澜双手负于身前,站立如松,丝毫没有被这些事影响,应该说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好在她提前做好了准备。
“大人,听澜此次就是因为要处理这件事才来迟了。”温听澜将身上的几处伤痕,还有沾了血的衣服递给考官,“背后之人为了不让我揭露真相,在我返回京都的路上多次截杀,幸得太子殿下相救,不然听澜这次恐怕有去无回了。”
听到‘太子殿下’时,其他几个官员都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太子殿下也会插手这件事,面面相觑之后,方才那位脸色不佳的考官神色松缓,让人接过那件血衣。
“肃静肃静!”考官大手一挥,官兵们及时冲出来把控全场,一看到官差来了那些叫嚣最凶最狠的人立马变得安静,还妄图趁着混乱逃走,幸好温听澜、傅明湛二人早有准备,那几个要走的人立马被人拦住。
“这衣服……”场上安静下来,考官看看衣服同样沾染了不少血污的温听澜,又看这是一件男装,惊道,“是太子殿下的?”
温听澜点头,“是,太子殿下为了救听澜身受重伤,故而要将这个案子提交到圣上面前由圣上亲自裁夺,圣旨应该马上就会送来,请您稍等片刻。”
考官相互使了眼色,“皇商考核不是小事儿,不仅关系到皇家威严,也涉及到百姓们的身家性命,是极其重要的,今日考核暂缓,等圣上旨意到了再说。”
“不可能。”宋雪晴立马指着温听澜,“她不过是一个经商的贱婢,怎么可能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定是这贱人故弄玄虚,故意拖延时间,你们快将这黑心商抓起来呀。”
温听澜面若冰霜,冷冷扫了江慎一眼,随后将犀利的视线落在宋雪晴身上,“你口口声声说你身上的衣服是出自我们的李记布料,敢问一句宋小姐这衣服是何时买的,花了多少银钱?”
“自然是前两天买的,花了,花了二两银子。”宋雪晴也不知温听澜问这个做什么。
温听澜笑了笑,“可自从我发现李家布料被人使了手段后店铺就关门修整了,卖出去的每一匹布料全部已经召集回来并且双倍赔偿给了买家,既然宋小姐说这是我们李记的布料做成的衣服,想来府上还有剩下的布料,可否让人拿来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