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盯着眼前的白衣僧人,沉声问道:
“你是谁?”
僧人双手合十,眉眼含笑,声音温润如清泉:
“贫僧法号明心。”
陈长安瞳孔微缩,立刻追问:
“王守志呢?”
明心微微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我即使他,他即使我。”
话音刚落,明心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道玄奥的符文在他皮肤下流转,仿佛整片天地都在疯狂挤压他的存在。光芒闪烁数息,才渐渐平息。
明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这方世界不允许仙尊境出现,正在疯狂排斥我。”
陈长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若天地压制,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明心下一句话便让他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不过好在贫僧法力尚可,坚持个把时辰问题不大。”
陈长安咬了咬牙,强压住内心的惊惧,试探道:
“我看你一副高僧形象,也不像是那些邪僧的做派……能不能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就此别过?”
明心依旧笑眯眯的,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如渊,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可能?你毁我道行根基,可曾听闻一句话——‘断人道途,犹如杀人父母’。你把我父母杀了,我会放过你吗?”
陈长安心中一凛,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明心轻轻拂袖,语气温和:
“我看你有趣,想和你说说话。动手杀你,只需要弹指之间。”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好啊,我们说什么?”
——他心中暗想:“你就大意吧,先把时间拖过去再说!”
陈长安话音未落,明心忽然微微一笑,道:
“我改变主意了。”
陈长安心头一紧,但面上仍强作镇定,甚至挤出一丝笑意:
“为啥?天气这么好,聊聊人生理想不好吗?”
明心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我感觉你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如果留的时间太少,被你逃过一劫,岂不是贻笑大方?”
陈长安心中暗骂,但嘴上却故作轻松:
“我能有啥底牌?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圣境修士。”
明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那可不好说。”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一道璀璨佛光如天河倾泻,直逼陈长安而来!那光芒纯净无暇,却蕴含着足以碾碎山河的恐怖威压,所过之处,虚空震颤,连天地灵气都被瞬间蒸发!
陈长安瞳孔骤缩,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就要催动护体灵光抵挡——然而,就在那佛光即将触及他的瞬间,竟诡异地消散了!
明心眉头微皱,指尖再点,一道金色“卍”字佛印凌空浮现,旋转着镇压而下!可那佛印刚一靠近陈长安周身三丈,便如冰雪遇火,无声无息地消融殆尽!
“嗯?”
明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真言,刹那间,天地间梵音阵阵,无数金色莲花自虚空中绽放,每一朵莲花都蕴含着无上佛力,朝陈长安席卷而去!
然而——
莲花甫一靠近,便如泡影般破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无形!
陈长安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眼中浮现出狂喜之色!他腰杆一挺,嘴角忍不住上扬:
“看来……仙尊大人今天状态不佳啊?”
明心并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有意思。”
说罢,他袖袍一挥,一道无形无质的因果之力悄然袭向陈长安——这一击,不涉灵力,不借神通,直指命运根本!
然而,就在因果之力即将缠绕上陈长安的瞬间,虚空中陡然泛起一丝涟漪,那力量竟再度消散!
明心终于收起了笑容,目光凝重:
“原来如此……”
陈长安心中大定,
原来掌门密室可以对对方生效,那自己还怕个锤子。
此刻局势逆转,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当即冷笑道:
“仙尊大人,还要继续吗?”
明心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天地之间。
陈长安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狂喜之余,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就这么走了?”
陈长安立于虚空,神念扫过方圆千里,却再也感知不到明心的半点气息。
“糟了……”
他心中骤然一沉——这和尚若是直接离去,未必是好事!万一他转头去追杀自己的徒弟,甚至一怒之下血洗仙灵城,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必须把他逼回来!”
陈长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转。像明心这样的存在,修为通天,心高气傲,最不能容忍的,恐怕就是被人轻视、侮辱!
“既然找不到他,那就让他自己回来!”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随即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
“明心?好一个‘明心’!我看你这法号取得真是可笑,明什么心?明的是贪嗔痴,还是愚昧无知?”
他的声音在灵力加持下,滚滚如雷,震荡八方:
“堂堂仙尊,竟被我一个圣境修士吓得落荒而逃?传出去,怕是要笑掉上界修士的大牙!”
顿了顿,他又冷笑一声,语气愈发轻蔑:
“我原以为佛门高僧,至少也该有点气度,没想到竟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怎么,怕了?怕我这‘普普通通’的圣境修士真有底牌,让你这仙尊颜面扫地?”
见四周仍无回应,陈长安继续加码,言辞愈发犀利:
“你自称‘明心’,可心在哪里?修佛修到连自己的道心都不敢面对,算什么高僧?我看你不过是个披着袈裟的懦夫!”
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视虚空,语气讥诮:
“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可你呢?满口‘断人道途如杀人父母’,却连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也配称‘仙尊’?”
“哦,我明白了——” 陈长安忽然做恍然大悟状,“你怕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怕自己堂堂仙尊,若真被我一个圣境修士逼退,道心受损,从此再无寸进!”
他越说越起劲,言辞如刀,直戳痛处:
“对了,还有你王守志!”
“佛门讲‘上报四重恩’,可你呢?你父母生你养你,你却剃度出家,断绝血脉,甚至还做出弑亲之举,是为不孝!”
“你曾为狂风阁修士,受宗门栽培,却叛离道统,转投佛门,是为不忠!”
“你口称慈悲,却因私仇欲灭我满门,是为不仁!”
“你自诩高僧,却连‘放下’二字都做不到,执念深重,是为不义!”
陈长安越说越凌厉,字字如刀,直戳佛门戒律要害:
“你这样的和尚,算什么佛门弟子?不过是披着袈裟的伪善之徒!”
“你修的是什么佛?念的是什么经?连最基本的‘五戒十善’都守不住,也配称‘明心’?我看你是‘迷心’!”
“你这样的佛修,怕是连佛祖见了都要摇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修的哪门子佛?修的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话音未落,虚空骤然一凝!
一股浩瀚如天的威压轰然降临,明心的身影缓缓浮现,依旧白衣胜雪,可那双眸子,却已冷若寒霜。
“说够了吗?” 他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长安心中一凛,但面上仍强撑冷笑:
“怎么,戳到痛处了?”
明心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
“激将法用得不错,可惜——”
他抬手,轻轻一按。
“你太高估自己了。”
天地骤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