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
陈长安猛地站起身,差点撞翻了桌子。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新娘,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条二话不说就咬过来,差点要了他命,熄灭他心中所有火焰的那条黑蛇,如今竟巧笑嫣然地坐在他的喜床上!
这算什么?敌人变夫妻?
他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发涩,
"你就是当年那条黑蛇?
"
阿鲤歪了歪头,红唇微勾: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
陈长安:
"......
"
他忽然想起姬红鲤惯用的那把长剑……
"天丛云剑……
"
他低声喃喃,随即瞳孔猛地一缩。
难怪这么眼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战的画面骤然清晰——
那时他刚刚穿越五百年,靠着系统签到苟到圣境圆满,踌躇满志地准备出谷闯荡。
结果刚走到谷口,就遇到一条黑蛇。
那条蛇,通体漆黑,鳞片泛着冷光,猩红的竖瞳冰冷无情,二话不说就朝他扑来!
他仓促应战,四相剑阵展开,剑气纵横,可那条蛇的攻势却愈发凌厉。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
打到最后,那条蛇的尾巴,竟然缠着一柄长剑!
剑锋却泛着森冷寒光,每一次斩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
当时他只觉那剑诡异,却并未多想。
可现在回想起来……
那不就是姬红鲤的天丛云剑吗?!
陈长安猛地捂住额头,心中一阵懊恼。
"我怎么就联想不到呢……
"
那条黑蛇,就是姬红鲤的本体!
而当年那一战,他根本不是输给了一条普通的蛇妖,而是输给了——和自已同境的修士。
难怪那条蛇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难怪姬红鲤第一次见面时,就说他们曾经见过!
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所以……
"
他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姬红鲤洞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当年那条差点要了我命的黑蛇,现在成了我女儿的师父?
还……还成了我的邻居?
甚至……还成了我媳妇?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魔幻啊!
……
"所以......
"阿鲤见他久久不语,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
"你不想成亲了?
"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陈长安一噎:
"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鲤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因为我是妖族,所以后悔了?
"
"我没有后悔!
"
"那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阿鲤冷笑,
"像是见了鬼一样。
"
"我......
"陈长安语塞。
他总不能说
"因为我当年差点被你打死,现在有点心理阴影
"吧?
两人僵持片刻,屋内的喜烛
"啪
"地又爆了一朵灯花。
阿鲤忽然站起身,红袖一挥:
"既然如此,这亲不成也罢。
"
她转身就要走,背影决绝,可脚步却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陈长安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
阿鲤回头,眸光冷冽:
"放手。
"
"我不放!
"他咬牙,将她拽回身前,
"你听我说完!
"
四目相对,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
"我确实没想到会是你......
"他轻声说道,
"但仔细想想,这或许就是天意。
"
阿鲤蹙眉:
"什么意思?
"
"意思是......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不管你是人是妖,是蛇是龙,都不重要了。
"
他的指尖温热,声音却比烛光还要柔和:
"重要的是,你是阿鲤,是我喜欢的女子。
"
阿鲤的瞳孔微微收缩,冷冽的眸光渐渐软化。
"所以......
"她轻声问,
"你真的不介意?
"
陈长安摇头,笑得无奈又温柔:
"介意什么?介意你当年差点吃了我?
"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
"现在,你是我娘子。
"
阿鲤怔了怔,忽然也笑了。
"夫君。
"
她轻声唤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狡黠。
陈长安心头一热,正想回应,却见她眸中红光一闪——
阿鲤忽然抬手,指尖轻轻勾住自已的衣领,红绸喜服顺着她雪白的肩头缓缓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微微侧首,红唇轻启,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唇角,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妖异的竖瞳,在烛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
陈长安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雕花床柱,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阿鲤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洞房啊~
"
"好心的街坊告诉我的啊。
"她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红绸亵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已经松了一半,
"她们特意塞给我一本画册......
"
陈长安:
"......
"
那群大婶到底教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阿鲤忽然倾身向前,双手撑在他身侧的床沿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她发间的珠钗轻晃,带着淡淡的幽香,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
"怎么了?
"她笑得意味深长,
"夫君不喜欢?
"
陈长安耳根发烫,心跳如擂,却还是强作镇定:
"哪、哪有?
"
"那为什么?
"阿鲤挑眉,忽然伸手勾起他的下巴,
"夫君的心跳如此之快?
"
陈长安浑身一僵:
"......
"
阿鲤贴在他耳边,吐息如兰:
"还是说夫君......
"
"比起人类的方式,更想要试试妖族的方式?
"
陈长安:
"......
"
他突然觉得,今晚可能不太好过了。
……
片刻之后——
陈长安衣衫不整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最后一个问题。
"
阿鲤慵懒地支着下巴,青丝如瀑散在枕上:
"?
"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
"阿鲤......你多少岁了?
"
姬红鲤眨了眨眼,偏着头想了想,然后竖起一根纤白的手指。
一千岁吗?
陈长安心中一松。
还好,只比我稍大一点......
"然后呢,夫君还有问题吗?
"
烛火摇晃,映得她眸中红光潋滟:
陈长安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顿时食指大动。
"没有了。
"
良辰还在,春宵尚好。
红帐垂落,掩去一室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