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飘飘渺渺，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低声呢喃着。
“这些天，我很想你。
你会不会怨怪朕没有亲自去接你？”
郁献音摇头，心思半真半假。
“陛下是以大局为重，更何况我已经得了过于丰厚的奖赏。
前朝臣子有功，陛下赏赐他们，他们收了奖赏，难道还会因为使命艰难，就怨怪陛下不体贴吗？
他们只会对陛下更加尽忠。”
郁家也一样。
这才是郁献音想传达的真正意思。
玄祁勾唇。
他抬起手去碰她的脸，想到星参传的那些话。
他怎么舍得把她弃之逐水。
他需要她长长久久的伴于君侧。
“给朕生个孩子吧！”
这句话像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冲动之言。
又像是经过深思权衡之后的衡量之语。
玄祁与她额头相抵，目光是那样的平和深静，底下隐约汹涌着什么。
“朕封他为太子，这天下以后都是我们的孩儿的。”
闻言，郁献音一时有些愣怔。
但玄祁也没给她太多的时间细想，便将她卷入情欲的深渊。
那种黏腻的，疯狂的，炙热的。
就在这龙椅之上。
方寸之间。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担忧，惊疑，疲惫，压力通通发泄出来。
郁献音也是第一次体会到玄祁毫不掩饰的“坏”。
“陛下……”
“好音音，男欢女爱，本就如此。”
他凑到她面前，用暗哑的嗓音，让她汗珠。
郁献音自然不肯。
玄祁耐着性子哄了半天，最后也没有用强，而是让她坐稳。
十月底的天气，两人出了一身的汗。
半个时辰后。
折子竹简被一把挥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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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双臂揽住了她的肩膀，抱起她坐回了龙椅上，随手拿了件衣服，将人裹住。
手隔着一层布料在她脊背上轻轻抚摸着。
带着几分安抚。
“音音，明日我们去登高祭祖吧。
以往重阳节父皇都会带着信任的官员和皇族宗亲登高祈福，以求国运昌盛，无病长寿。
朕其实不信这些，但是宴高会已成北周的习俗，朕想你陪在身边。”
说着，他将人抱的更紧，肌肤相贴，如同初生的婴孩般，拼命汲取着暖意。
郁献音轻嗯了声………2……………
……………
但她知道，即使这样，她现在也不会怀孕的。
……
同一时刻的长秋宫里。
郭垂容正在应付因为得知昭贵妃被晋为皇贵妃之事，而匆匆赶来的两位妃嫔。
便是潘雪茹刚听闻时都被刺激的忘记了人淡如菊的伪装。
直到这会儿坐在这长秋宫里，看出郭垂容眼底的悲伤和惊慌，才彻底清醒镇静过来。
已成定局之事，现在再说有什么用呢？
最该着急的是皇后才对。
皇贵妃可是位同副后。
段清月来的目的倒和潘雪茹不同。
“皇后娘娘，您今天和陛下提起，让臣妾把澈儿接回自己宫里照顾的事了吗？
澈儿如今的腿那样，臣妾实在忧心。”
现在的段清月已经不在意什么贵妃皇贵妃的了。
她只想找神医治好她儿子的腿。
可陛下回来这段时间，别说侍寝了，她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也就只有皇后能见。
但前些时候皇后说因为大司马之事，陛下伤心不已，忧心忡忡，先不提。
后来又说陛下政务操劳，不能拿后宫之事打扰陛下。
现在贵妃都回来了，陛下今天还有时间亲自出宫迎接贵妃。
皇后不也去了吗，就不能提一嘴？
郭垂容还真没提。
“陛下一心只有皇贵妃，这种时候本宫不想扫兴。
明日吧，明日的宴高会，本宫会同陛下同去老君山。”
勉强打起精神的郭垂容，耐心安抚着段清月。
从得知陛下为了昭贵妃，新创了位份，把贵妃封为皇贵妃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
当众那几道抬举皇贵妃全族的圣旨，更是让她这个皇后的颜面扫地。
陛下是真的不念及潜邸的夫妻情意啊！
郭垂容想，她的父亲可是亲自跟随陛下出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陛下实在偏心。
到现在她已经无法再骗自己，陛下不爱皇贵妃了。
今日陛下能给皇贵妃之位，焉知他日会为了让她给郁献音腾位置而废了她？
她得有皇子。
她不能再如此被动了。
这般想着，郭垂容把目光落在了潘雪茹和段清月脸上。
一个容貌不算太出色，但手上有长子，心机深沉。
一个美丽但愚蠢，有儿子，但毫无威胁。
这两人各有长处。
虽然郭垂容心底还是警惕潘雪茹的，但很明显现在更大的威胁是皇贵妃。
“皇后娘娘，听闻今日陛下当众宣读的圣旨上说，皇贵妃功在社稷，惠及万民，皇贵妃就这么插手前朝政事了？”
潘雪茹在意恩宠，但也没那么在意恩宠。
可陛下模糊不清的态度，实在令人心惊。
“你想说什么？”郭垂容看了潘雪茹一眼。“前阵子宫里血流成河，你怕是忘了？
陛下都准许之事，你我都没资格议论。”
“皇后娘娘训诫的是。”潘雪茹低眉垂眼，“臣妾只是想到了前朝的吕后之祸，不过皇贵妃到底也只是个妃妾，许是臣妾多虑了。”
段清月还在一旁闷闷不乐，心底觉的皇后根本就是在糊弄她。
她听不懂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只想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做打算。
或许，她可以去投靠皇贵妃？
可皇贵妃会不会还嫉恨她之前煽动流言的事？
三个人各怀鬼胎。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报，打破了一室宁静。
“启禀皇后娘娘，公主一不小心从阶梯上摔了下来……”
“什么？！”郭垂容大惊失色，起身就要走。“本宫的瑶儿，是谁要害本宫的女儿？快带本宫过去。”
“娘娘别急，有个小宫女及时救下了公主，但公主受了惊吓还是晕了过去。”
来禀报的人说话大喘气。
郭垂容闻言松了口气，可还是担忧不已。
“是哪个宫的宫人，回头本宫定会赏赐与她。”
说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恢复了皇后的气度，端庄贤淑下几分凌厉更显，看着潘雪茹和段清月。
“两位妹妹就先回去吧，无事不得惊扰陛下，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
“是，臣妾告退。”
“是，臣妾告退。”
段清月早就想走了。
潘雪茹倒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的一瞬眸色渐深。
皇后的心已经乱了。
这救女之恩，加上心底的那点嫉妒与惊慌，足够让皇后咬上钩了。
潘雪茹心里算计着，她手里可还有皇贵妃一个大把柄呢！
若是用的好，足以让陛下和皇贵妃心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