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乾眼底尽是疼惜，头抵在她的额前，紧着声道：“怎蠢笨了，该用板子打，为何要用自己的手打。”
戚柒鼻尖一酸，抽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没给我准备板子。”
赵行乾一手将她圈在怀里，浓郁且热切地看着怀里的人儿，似要将她装入眼珠子中一般，用最温柔的声音道：“好，我给七七准备板子。”
“或是刀，往我身上补一刀可好？”
他低声哄着，还真的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匕首，塞到了戚柒的手里。
他的眼中带着急切，似往他身上来一刀便是对他的恩赐。
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对向自己，亲昵地蹭了蹭戚柒的面颊，眼底是无尽的温柔热切，就这样看着戚柒。
“七七。”他唤了一声，带着恳求和鼓励。
戚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玩弄着那把匕首。
“刺哪里？”
说着，戚柒将匕首从胸膛移到了他的胸口，随后到了下面腿间顿住。
手果猛地被攥紧，不得动弹。
“这处不可。”他头上冒汗道。
戚柒：“为何？”
赵行乾手扣住了戚柒纤细的脖颈，红着眼，微微喘息低声道：“这处是七七的，不是我的。”
“换一个地方可好。”
戚柒随手将那匕首给扔在了地上，推开了他。
赵行乾带着几分慌乱失望之色：“为何……”
戚柒：“若伤了你，可是还要我照顾你？”
赵行乾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不，是我照顾七七……”
戚柒别开了头，冷声道：“我何时用你照顾。”
他靠得很近，左脸通红，右脸却完好无损，戚柒没忍住便又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赵行乾纹丝不动，似没有痛觉般，紧皱着眉言道。
“不可再这般了，待我准备了板子再说。”
戚柒动了动手，埋下头：“也好。”
赵行乾之后试探靠近，却被戚柒避开了，她似很不喜，一双潋滟的眸盯着他道：“你先离我远些。”
赵行乾眸子晦暗不明，哑声听话般说好。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
赵行乾眸子闪过一丝寒霜般的冷意：“是魏建同和吴易人。”
戚柒抬起了头拧眉问：“果真是他们，你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害你？”
赵行乾伸手触碰戚柒散落的发，见她未曾躲避，眼底痛意微散：“魏建同曾拿银子买我的文章，我不肯，他早对我怀恨在心。”
戚柒：“可你会武功，他们不过是两个读书人。”
赵行乾：“路上遇到了劫匪，我与劫匪交战，受了伤，防范不备，被魏建同和吴易人算计，落了河……”
戚柒手握成拳，声音拔高：“只为些文墨之物，就要杀了你！”
赵行乾眼底是冷冽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不会放过他们，若非他们，你我又怎会分开，让你独自经受那般多的苦难……”
“他们既然都在京都，就都逃不了。”
“七七猜一猜，他们看到我，可会怕……”
那魏建同和吴易人二人，从今往后定好过不了半分。
只谋害皇子这一个罪名就够他们二人组九族了。
赵行乾痛恨他们，她自然更狠。
他们都该数倍偿还。
一个都跑不了。
戚柒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赵行乾仍在她身边，搂着她，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紧紧地盯着她看。
戚柒起身，推开了他。
只当没看到他落寞的面，清声道：“你方才可出去了？”
他哑着声音答复：“嗯，命人押送了那些犯人入牢狱。”
说罢，他顿了顿，一双眸子闯入了她的眼中，带着她看不清的意味：“青首，正在牢狱内。”
听到了这个名字，戚柒眉头微皱，手攥成拳：“他还没死？”
赵行乾沉声道：“他命大，还有一口气在。”
戚柒抬眸看他：“你要如何处置他？”
赵行乾胸膛微僵：“按律法，该先关押审问，审讯他是否做过伤天害理杀人之事，况且他乃匪徒二寨主，是主犯，且伤了你，必是死罪。”
赵行乾说罢，盯着她道：“七七以为该如何？”
戚柒猛地抓住了赵行乾的手，眼底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我要去见他。”
赵行乾身子一僵，声音低哑道：“七七想做什么，交给我来。”
戚柒眼底固执，作势起身：“我就要见他，现在。”
赵行乾沉默了片刻，才道：“好，我带你去见他。”
赵行乾提及要给她梳头，戚柒思虑片刻，并未拒绝，只在镜中望着他小心翼翼却熟稔的动作。
他五指修长，能轻易握住她茂密的发，梳得又快又好，这也是她从前叫他日日梳头的原因。
恍惚了许久。
发间已被别了个簪子固定……
“可好？”他轻声询问。
“还好……”她答。
随后利落起身，披上了一件杏红色的披风，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