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良妃却是不认同。
每次他去良妃宫中,良妃都会想尽办法提醒他。
“乾儿脑子是伤了,都不记得她,我是恐怕乾儿是被那商户女子所骗,也恐怕那孩子,并非老三的骨血、陛下的孙儿。”
“皇室骨血怎可轻易混淆?皇上定要明察秋毫才是。”
“若那孩子真不是乾儿的骨血,不是皇上的孩儿,岂不是就乱套!”
“那戚柒心机可谓深之又深,敢蒙蔽陛下,是重罪。”
……
如此良妃常在他耳边说道,连他都是怀疑起了当初可是太过草率,册封了那戚柒为王妃。
还将衡王世子之位给了小石头。
心中有此疑虑,他还专程秘密派人去查了赵横,同样查了戚柒。
得出了结论的确和老三媳妇所说的一般。
可,就算许多事摆在眼前,只要老三一日想不起从前来,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良妃更是一日不能消停,日日担忧。
她不安心,便将他也弄得神经兮兮的。
谁知,老三这次回来,竟是因祸得福,想起了从前来。
确信了自己就是东桥村的赵横。
简直是给他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要知道若他真帮儿子寻错了王妃,那可是要叫全天下人耻笑的。
他身为九五之尊,却被一胆大妄为的妇人所骗,恐怕史书上都是要记他几笔昏聩,识人不清。
如今听老三亲口言,他彻底放了心,含笑道。
“你能想起从前,是为大喜事!”
“衡王妃贤良淑德,不惜性命救夫心切,是为大义!重赏。”
“钱公公,取来南珠星髓链即刻送到衡王府。”
钱公公:“奴才遵命!”
赵行乾:“儿臣代王妃谢过父皇。”
皇上瞧着心情极好,笑容不止:“这是她应得的,她一妇人,独自一人在偏僻村落,孕育子嗣,实在不易,你该好生对她才是。”
他当初怀疑那戚柒的身份,便命暗卫去查这老三媳妇的平生,不查还好说些。
这一查,才知晓她实在不易。
她如今能活着,可谓是老天保佑了。
那暗卫写了一封又一封信,上头便是老三媳妇的平生。
事无巨细。
老三媳妇生在黔州宁燕城段家,却被恶毒妇人抛在了山野,被东桥村的一老妇人捡回家中。
该是恩人,可惜,这恩人并非心善帮衬,而是因她儿子是死了,无人给她养老送终,在山上捡来了个女娃娃,抚养长大。
这女娃娃命苦,不到三岁就被使唤做活。
洗衣做饭,妇人能干的,她都要干。
越长大,这女娃娃要干得就越多。
东桥村人人都夸赞女娃娃,人人都会感叹这女娃娃命苦。
这可怜的女子一日日长大,受尽了苦楚,救她性命的老夫人病重了,也真要那女娃养老送终。
女娃知恩图报,日日照顾那老妇人。
直到老妇人殡天,她一人生活才算好些,还在山中救下了个负心汉赵横。
他是看完了暗卫所写老三媳妇的平生。
只觉得这老三媳妇实在命苦。
亲生母亲蠢笨,所嫁非人。
亲生父亲更是将她抛弃,不闻不问。
救她之人,挟恩图报,尽是算计。
救下了赵横,又是一场劫难。
这日子过得。
还不如不过。
他看了暗卫传信,只觉得老三媳妇惨。
有这样的父亲母亲,又碰到了赵横。
可说是幸,也可说是十分不幸。
要怪就怪那段家,还有害老三失去记忆之人。
这样想,玄仁帝也疑惑了起来:“你当初怎遇了难?可是何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