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乾会当皇帝。
无儿无女……
心口郁结消无声地溃散,叫人久久不能平复。
戚满月安抚地拍着女儿的手,嘱咐道:“莫要将此事泄露给衡王,娘恐怕他得知后,会曾什么变故。”
戚柒慢了半拍,重重地点头:“女儿明白。”
戚满月见女儿平复了许多,起身端来了桌前早早就准备好的苏荷煎,搁置在女儿身边,声音紧迫地又开口:“娘昨日夜里想起了一件大事。”
戚柒怔愣地望着亲娘:“大事?还有,大事?”
戚满月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道:“于你与衡王来说皆是大事,不久后太岩河坝决堤,死伤惨重,千亩良田淹没,圣上大怒,斥责衡王,重罚之……”
戚柒猛地站起了身。
“决堤!”
戚满月点头:“前世传闻那河坝修建不善,衡王督促不力,建坝期间贪于享乐……经手此事的皆受了严惩。”
戚柒抓住了母亲的肩膀:“那娘可还记得河坝决堤是哪一日?”
戚满月:“三月初三,驿卒辰时三刻抵京都来报。”
戚柒长舒了一口气。
三月初三,还有三个多月,若要阻止,来得及。
太岩河坝乃赵行乾数月的心血,更关乎庐阳城万千百姓的生计,周大人更是为了太岩河坝,耗尽了半生,那般多的百姓靠河坝为生。
她见过赵行乾为了河坝早出晚归,日以继夜潜心钻研,见过河坝修建千人万人齐心的盛景,也见过河坝修建完毕,泪流满面的周大人。
如若真出了事……
戚柒手脚冰凉,赵行乾因是皇子,逃脱了死罪,可周大人还有旁的主事,恐怕皆性命难保。
太岩河坝不能出事!
戚柒告别了母亲,回府去寻赵行乾。
赵行乾正在练武,见她来,连忙收起了剑。
大步朝她走来。
可这次,她比他走得还要快,还要急。
片刻工夫,就到了他身边,神情严肃地拉着入屋。
赵行乾显然不明发生了何事,任由戚柒拉着。
入了内室,戚柒转而合上了门。
又格外谨慎地将他拉到内室的软榻处。
赵行乾握住戚柒的手问:“可是发生了何事?”
戚柒反握他的手,眸子紧紧地盯着他道:“我昨日又做了一场梦。”
听到“梦”字,赵行乾身子瞬时紧绷,沉声问:“什么梦?”
戚柒却未曾回答,而是反问:“太岩河坝,可会决堤?”
赵行乾眉头一皱,肩膀却是一松,将戚柒拉到了怀里,温声解释:“太岩河坝建造结实,我等费尽了心力,若说决堤,少说也要五十载。”
戚柒仰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可我梦到,太岩河坝决堤,就在明年三月初三,消息会传到京都城!”
赵行乾脸一沉:“什么?”
戚柒又重复了一遍:“太岩河坝会在三月三之前决堤,死伤惨重。”
赵行乾周身骤然冰寒。
戚柒仰头望向他:“如你所说,太岩河坝建造结实,那可是……人为?”
赵行乾手抚在戚柒的背部,安慰一般轻柔抚摸,眼底寒凉一片:“七七猜得不错。”
“人为。”
戚柒心口一跳:“那,该如何?”
赵行乾眼底沉似深潭,低声道:“无碍,既是人为,我等提前派人日夜防范,定能抓到真凶。”
戚柒怪异地看着赵行乾道:“真信我?”
赵行乾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低头抵在她的额前,哑声道:“七七说什么,我都会当真。”
“七七无须担心,太岩河坝会无事的,那里的百姓良田也会无事。”
戚柒点了点头,趴在他的胸膛上,已没了方才的慌乱,只剩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