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赌你们现在过去的话,肯定见不到沈焕白。”
薛武疑惑的看了看杨柳,“小妹子,你是啥意思?”
杨柳用手一指岭山大队西北边,“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地里。”
“没事,那我们就等一会儿。等沈哥回来再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财神爷”,杨柳哪能让薛武和刘柱俩人就站在太阳底下等着。
她干脆又把两人邀进了院子,找了块阴凉地方,摆了两把椅子,让薛武和刘柱坐着。
不但如此,杨柳还拿了些吃喝,陪着一起等。
期间,薛武还有点过意不去。
“小妹子,你要是忙就先忙活着,我跟刘柱俩人等就成。”
薛武是怕耽误了小妹子做活儿。
“没事,估计他也快回来了。”
柳从地里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焕白。
沈焕白干活不慢,明明那时候也快结束了,可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薛武等的有些着急,若今日没打着隆平机械厂的名义,他肯定直接去地里找沈焕白了。
可今天他立好了人设,再去地里找沈焕白,怕是不太好。
薛武和刘柱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眼见都快下午了,沈焕白还没回来呢。
就在薛武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院门开合声响起,薛武眼睛一亮。
“怕是沈哥回来了!”
他打开杨柳家的院门,却看见沈焕白家的院门依然紧闭。
原来,门响声是凌家院子传过来的。
往常凌家姐弟都是干满一天才回来的,今日才半下午,他们回来的有些早啊。
见到杨柳家门前有生人,凌小河和凌小小只朝杨柳点了点头,便进了院子。
杨柳眼尖的看见凌小小的脚腕上似乎有一丝血迹,就连走路也是凌小河搀扶着的。
杨柳心思一动,几步跑到凌家门前。
“凌知青,你受伤了?”
凌家姐弟显然没想到杨柳会过来,凌小小脸色有些苍白,她强打起精神朝杨柳笑着点头。
“用锄头的时候,不小心铲到了自己的脚踝。”
“没事吧?队里的锄头利着呢!”
都见血了,怕是伤得不轻。
凌小小倒是刚强,“没事!吴老贵已经看过了,给我拿了些伤药来,等回头敷上,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凌小小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其实这次她伤的不轻。
当时一锄头下去的时候,那血流的,她都以为自己的一只脚要保不住了呢。
“那就好!”
杨柳客气了两句,这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回来的时候,隔壁那位回来了吗?”
杨柳用手指了指沈焕白的破房子。
凌小小回忆了一下,随即说道,“他早就走了,也就比你晚走半个多小时。”
什么?
杨柳很是惊讶,但惊讶之后,赶紧回来给薛武报信。
“沈哥能去哪呢?”
薛武也纳了闷了。
下工一个多小时了,总不能这一个多小时他从村子西北边走到村南头,还没到家吧?
“看来只有一个解释了,沈焕白估计又进山了。”杨柳说出她的猜测。
“那咱还等吗?”刘柱看向薛武。
“那还等啥?”薛武遗憾。
“这次来没见到沈哥,小妹子麻烦你帮我给沈哥带个口信,等他回来帮我转告,让他有空去县城一趟,我找他有事。”
其实,杨柳猜的没错,沈焕白确实是进山了。
每年的这个时节,沈焕白都喜欢往山里跑,而且每次收获都不小。
不说次次都能猎到野猪等大型猎物,就是袍子或是野鸡兔子什么的,都能猎到不少。
说来也巧,今天沈焕白进山,也是临时起意。
前两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他听见杨柳和村子里的婶子大娘们抱怨,说现在青黄不接,没什么菜吃,嘴里淡的没味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了让小姑娘能吃上一口新鲜吃食,沈焕白就想着去山里碰碰运气。
野鸡野兔什么的,不是他这次的目标。
他这次,是想猎一只狍子或野山羊。
他知道小姑娘不缺兔子野鸡什么的,就是他猎到了送过去,小姑娘也不一定喜欢。
薛武和留住两人,推着自行车离开杨柳家的时候,两人的车把上各挂了几个大袋子。
袋子里装着的是杨柳处理好的兔肉,就是偶尔碰见一两个村里人,看见两人车把上挂着的东西,就是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去了谁家的。
毕竟岭山大队能这么大手笔的,肯定只有小杨知青啊。
“快快快!武哥,骑上车咱们赶紧走。”
刚刚还说村里人多孩子多,别在村里骑车,小心撞上了人的刘柱,这回却催促着薛武赶紧骑车离开。
“你这是闹哪样?”
薛武没好气,不过还是左脚猛踩二八大杠的脚蹬子,右脚点了两下地,胖墩墩的身体灵活的上了二八大卡。
刘柱虽然骑的费劲,可仍然紧紧跟在后头,那模样活向后边儿有鬼追似的。
“你到底咋了?”薛武不解。
“我看见我姨了,她和我姨夫下工了,别让她看见我,武哥,快骑。”
薛武回头,就见远远的从西北方向走来一群人。
有手里拿着锄头的,有手里拿着铁锹的,还有手里拿着镰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薛武瞟了一眼,根本分辨不出来刘柱嘴里的姨和姨夫到底是哪个?
“那怕啥的!见着了打个招呼不就好了?至于让你这样吗?”
“武哥,你忘了咱是打着机械厂的名义来找小杨知青的?这要是车上没挂这些兔子肉,我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这也是刘柱之前敢去敲花婆子家门的原因。
“可现在,咱们挂了这么多东西,若是让我姨和我姨夫看见了,怕是谎话就得漏了。”
薛武恍然大悟,他不再和刘柱废话,脚底下用力,一个劲儿的猛蹬自行车。
刘柱见薛武如此,不顾磨得生疼的大腿里子,也开始提速。
等那一大群人从小路拐到村中的大路时,只来得及看见两个快要消失的背影。
花婆子向来是个事儿精,见有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岭山大队离开,不由纳闷。
“那俩人是谁呀?咋还骑着自行车呢?这是去谁家走亲戚的?”
“那谁知道啊!连个正脸都没看见,去谁家都有可能,总之不是去我家的,我家可没有能骑两辆自行车过来的亲戚。”
一个与花婆子能说得上话的妇人附和。
花婆子撇撇嘴,这话说的,好像她家有能骑两辆自行车走亲戚的亲戚似的。
她要是有这样的亲戚,早就嚷嚷的满村戒指了。
花婆子哪里知道,前边骑着自行车离开的两个人里,还真是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