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无事度过几日,苏晴一个个把人往机场送。
直到他们都回去了,她回程的日期都还未定下。
Ady那里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而他们只能被动地等着对方坐不住,暴露自己。
思索许久,想着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对方早看出来他们在钓鱼执法,根本不会傻乎乎咬钩对她动手,苏晴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否则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好。”听见她愿意尽早离开这里,沈墨自然是立即同意,已经迅速让人备好私人飞机了。
想了想,她也给沈风发了消息,告知他这件事。
纠结好几天,Ady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指尖在某个联系人上停留许久,才像是下定决心般拨了出去。
对方大概是在忙,在通话自动挂断前一秒才接通,一开口就是带着些许惊诧和讽刺的声音:“我亲爱的弟弟,你是命不久矣了,才给我拨的这通电话通知一下我吗?”
Ady不屑地抿唇,没回应他的冷嘲热讽,直奔主题:“安德鲁,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安德鲁慢条斯理,“看来真要死了啊。”
“安德鲁!”Ady咬牙切齿喊他,不再拐弯抹角,“你不会还在给魏川做那些违法勾当吧!”
“是啊。”手机打开扩音器被他扔在车座上,他慢悠悠地给弹匣填子弹,“有问题吗?”
“你!”说了一个字,Ady又顿住。
脑海迅速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苏晴为什么忽然要查他?是不是他和魏川对她做了什么,被她发现了?!
但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她?明明他们毫无交集……
Ady想不通,但又不能直接问他,以免将苏晴暴露出来,于是安静下来。
两边都沉默下来,一时只能听见周遭微乎其微的声响。
咔嗒一声,弹匣被推入枪托,等得不耐烦的安德鲁冷笑:“亲爱的弟弟,如果你特地给我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对我的事业指指点点,浪费我时间,那请你,以后除了通知我你的死讯,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安德鲁拿起手机,准备挂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但安德鲁毫不迟疑,将通话挂断,并把那串号码拉黑。
他走下车,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那把精致的手枪,朝眼前的建筑走进去。
一靠近,就听见他的老板说:“布置得不错。”
听上去很满意。
安德鲁轻笑:“我的工作能力向来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走到他面前站着,明明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但却被他控制得极好,没真压他坐在轮椅上的老板一头。
给枪上了保险,安德鲁才递给他:“喏,你的最爱。”
魏川接过,问他:“我的糖都藏好了吗?”
安德鲁露出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专业笑容:“当然。”
“好。”魏川弯眼,如同一个顽劣的孩童,“那……可以让我的好朋友进来找了哦。”
安德鲁配合他:“我这就去把你的好朋友接来和你玩。”
没人知道苏晴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从酒店房间里消失的,就在沈墨洗澡的时候,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
无论如何,以她现在的身手,她总有办法能够让就在浴室里的沈墨听见。
或者说更保险一点,在通过猫眼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有些可疑时,就可以选择不开门,然后去和沈墨商量怎么办。
可事实就是这样了。
沈墨甚至怀疑,是她主动和对方走的,毕竟她一直对此抱着随时准备赴死的心态……
在查了房门口的监控后,发现事实也是如此。
她就是趁着他不在时,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外甚至没人,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让她这么做的。
沈墨一拳砸在墙上,骨头生疼,才让他堪堪维持摇摇欲坠的理智,冷静下来。
他不能在这时候崩溃,他得配合她的计划,他得救她。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苏晴其实在下午时就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好友验证消息。
【想知道是谁害死她,就趁沈墨不在时,到酒店的后巷。】
对于对方能找到她的账号,她并没多大惊小怪——这个号本就类似于工作号,加了不少人,稍加打听总能打听到的。
沉思了一晚上,她还是决定按照对方的要求来。
这其实很冒险,她知道,自己或许有去再无回了。
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和了结,她不想再拖了。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直愣愣就去送人头了,还是有所准备的。
坐在车后座的苏晴没被绑住手脚,身边甚至没有一个盯着她的人,任谁看了都不觉得她这是被绑架了。
身上的手机早在巷子里时,就被安德鲁好言相劝让她交出来,苏晴也没多挣扎,顺从地把手机递给她。
他将其往地上一摔,再用昂贵的皮鞋狠狠碾碎。
扫描仪在她身上扫过一遍,确认没类似监听或定位器的东西,安德鲁才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请吧,苏小姐。”
看了眼对面高耸入云的酒店,苏晴收回视线,坐进了车里。
因为她一开始就选择老实跟他走,所以安德鲁对她的态度称得上好——他向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时又省力。他只要心情好了,就不会脾气暴躁得想拿人发泄。
慢悠悠地开着车,安德鲁口吻笃定:“看来苏小姐早就知道我是谁啊,对我一点都不好奇。”
后排的苏晴轻笑:“也没那么早。”
“沈家还是可以,连我都查得出来。”夸赞的话从安德鲁嘴里说出来像是讥讽,“我还以为我伪装得挺好呢。”
苏晴不语,安德鲁就兀自开口:“不过苏小姐,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竟然敢独自赴约。胆大又处变不惊,我很欣赏这样的人。”
她当然没有真像表面上那么淡然自若,心脏在狂跳,肾上腺素狂飙,但比起紧张,更多的是某种诡异的亢奋——那种即将得知一切真相的亢奋。
“还好吧。”闻言,她不咸不淡勾唇,话里有话,“和你们比起来,相形见绌。”
听懂她意思的安德鲁高兴地笑出声——
“苏小姐,如果不是因为老板,我想,我会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