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楮墨乾坤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该死,是妖法!这小畜生会妖法!”

“主上的‘楮墨乾坤’,要撑不住了!!!”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村民”们,各个都在惊声尖叫。这里到底不是丧尸世界,算上村里的牲畜,一起上阵,规模也远远逊色于尸潮。

飞梭狂舞,流火四溅,越来越多的村民和牲畜被劈成纸屑后随风飘散。而他们的攻击,甚至连近纪宁的身都做不到!

……

“住手!纪宁你快停下来!这‘楮墨乾坤’不光与你有关,于主上还有大用!

你若停手,吾等可当做你没来这小溪村,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自行退走便是!否则……”

“纪承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搬出了最后底牌:

“否则!你老婆孩子会死!你哥会死!你认识的所有人都会死!

中都楚氏的滔天怒火,你承受不起!

到时候,他们因你而死,一切罪孽都是你造下的!我家主上还会把你的罪行昭告天下,让天下苍生都知道你是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纪宁,你也不想成为那千夫所指的罪人吧!?”

纪宁听之,是真被这些纸人的纸脑袋逗乐了,直接笑出了声来。

若是能被要挟,能被道德绑架,他纪宁早就不是纪宁了。

真有无辜者因敌人寻仇而死伤,他让敌人千百万倍付出代价即可。大不了用中都楚家骨灰拌饭时,给受害人坟头也供上一份便是了,这题他会做!

“哈哈哈哈!

你们想做什么,想怎么做,大胆做便是。还要跟我商量么?当年屠小溪村、后来跑云河江家找我晦气时,也没见你们这么尊重当事人的选择啊~!

大胆做,别怂!要是天下人骂我骂得有创意了,我看着有趣,兴许还会饶你家主子一命。

但要是,让·我·失·望·了……

我心情不太好,上门问诊时,下手轻重可就控制不好了哦~!”

交手片刻,此刻怪异天地和畸变人畜的底色也被纪宁摸的七七八八,对方最后更是把他想知道的信息基本透了个一干二净,已经没什么存留价值了。

于此,纪宁抬手将一挺喷火器召唤出来,对着假纪承轩就扣动了扳机!

一道火龙汹涌而来,将他当场吞没。

“啊,啊啊啊……!

纪宁!!!你这畜生!我明明只差一步,就能被主上点化成真人了!!!

你断我道途,灭我真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烈焰中,刚才还如同被气充起来的巨硕纸人哭叫哀嚎着,萎顿坍缩,最后同样化成飞灰消散在火海中……

纸人纪承轩最后的诅咒,让纪宁心情格外愉悦。在另一个世界依然深情惦记着自己、牵肠挂肚的人群(?)又喜添新丁,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

眼看着星月流转的抽象天地摇摇欲坠,纪宁干脆召唤出数枚燃烧弹,直接轰在了故宅幻化而成的牢笼骨架上。

小溪村曾经被火海吞没,而今又一次遭到了烈焰焚烧。火光沿着笼骨向天上扩散,最终蔓延至整片天空!

随着天崩地裂般的崩塌声,所谓“楮墨乾坤”的奇观终于还是破碎成了满天燃烧着的碎片,宛如流星火雨般纷纷扬扬下落。

刚刚还一片“生机勃勃”的小溪村,也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残垣断壁,遍地尸骸,四面尽是一片死寂……

……

冥冥之中,纪宁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鸣。但他无动于衷,环视着荒村中那些尚未被“焚炎咒”烧干净的骸骨,久久不语。

凭借着原身对于多年前那场惨剧的记忆,纪宁可以推测出不少死难者的身份。

他们的生命停留在了那个燃烧的夜晚,死后更是被邪术操控的纸人冒充身份,不得安宁。

是时候让他们得到真正的安息了……

………………

…………

……

大齐中都。

楚氏先祖自携群雄激斗伪装成国师、实则祸害苍生的大妖白辰,并将其斩杀后,受齐皇“镇国公”之封,世袭罔替已过百余年。

如今楚氏一族执掌大齐镇魔司,威势如日中天。只是近几日内,国公府上一片愁云惨淡。

有人问起时,镇国公府里的人总是三缄其口,顾左右而言他。

但也有消息灵通的人表示,是楚家大少楚砚辞练功时出了岔子,身体大损。

据说女国公楚霜棠都急疯了,私底下遍寻中都名医和方士,想要为爱子治伤却依旧无果。

市井内有泼皮无赖笑谈曰:

许是这楚砚辞承了他入赘爹的恶德,表皮光鲜,实则坏得流脓。尽干些毁他人恩爱姻缘并以此为荣的破事,最后遭了天谴。

说这话的无赖,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而其家中更是走了水,父母弟妹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此种流言,便也再无人敢于传播了……

……

镇国公府内。

“嘶……

啊啊啊啊……!”

楚砚辞喝下一碗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漆黑汤药,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和对面大汗淋漓、面如死灰的门客下棋。

然而,禁忌之药的本质,是夺天地之造化,逆天而行。除了炼制手段极为残忍,喝下之后的痛苦,更是令常人无法忍耐。

手臂和下体那激烈到快要令他昏厥过去的剧痛直钻心脉,让“已经体验过数次这种地狱般折磨后、本以为已经能坦然受之”的楚砚辞,只是忍过了第一波剧痛,在第二波时就破了功,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半点矜贵气质全无。

痛叫中的楚砚辞面色难看,可本就仿佛是从水里捞出的门客,脸色更难看。当楚砚辞从剧痛中熬过来之后,门客两腿之间早已温热一大片,直接被他吓尿了……

这棋,显然是下不成了!

……

门客抖如筛糠,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脸上的笑扭曲而尴尬:

“楚少好气魄!承受断肢重生之苦都不动声色,照样与在下一边对弈、一边谈笑风生!

在下实在佩服!楚少实乃天人之姿,天人之姿呐!”

痛得同样遍体冷汗的楚砚辞,终于从骨肉滋生的折磨中恢复了一点点,惨白的俊脸上笑容邪魅:

“呵呵,真当本少好糊弄么……

嘲风!”

楚砚辞一挥手,空中荡漾开无声的涟漪。连带着面前的门客,和送药的婢女,都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化作了一摊碎肉。

番茄汁缓缓流淌开来,给本就阴寒逼人的镇国公府平添了几分诡谲之气……

……

“诶,想要效法武圣、复刻‘刮骨疗毒’的美谈,真不容易……

纪乌龟这手,真踏马狠毒啊……!

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怎么如此恐怖,这次劳资真是遭老罪了啊……”

附近已无活人,楚砚辞也懒得再扮演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面容狰狞,目光阴寒:

“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本少手段通天,哪怕你是天魔夺舍,又怎敌我……”

可惜他自言自语还没说完,面色骤变。

随即,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噗……!

该死,该死!劳资的‘楮墨乾坤’!!!

纪乌龟,劳资和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门童心惊胆战的通报:

“镇国公到……!”

楚砚辞眼中,闪过一抹意义难明的精芒:

“嘿嘿,‘娘亲’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