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朝堂之上,萧逸静立如松。
他低垂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也不为所动。
满堂朝臣死死盯着他,似乎在期待皇帝最终的决断。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萧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萧逸,你方才所言,当真认罪?”
萧逸缓缓抬头,声音平静而清晰:“微臣有罪——”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孙承虽已被拿下,但余党势力犹存,此刻听得萧逸亲口认罪,顿时神色激动,纷纷附和:“陛下明察,萧逸亲口认罪,罪责难逃!”
皇帝眸光深沉,正欲顺水推舟定下罪名,却见萧逸忽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萧逸声音陡然一转,犹如雷鸣一般震动大殿:“但臣之罪,并非如诸位所言,而是未早日将萧念这等祸患彻底根除,致使其祸乱朝纲、贪腐兵权,祸害天下!”
此言落地,满堂震惊!
皇帝眉头微蹙,冷声道:“你有何证据?”
萧逸从容一笑,从袖中缓缓取出三道密封的书信,高高举起:“陛下请看,这便是萧念祸乱朝纲的铁证!”
皇帝一挥手:“呈上来。”
殿中侍卫将三封书信送至皇帝案前。皇帝展开书信逐一阅览,脸色骤然剧变。
萧逸高声开口,声震全场:“其一,萧念贪腐军粮,私吞银两三十万,造成边疆兵士饥寒交迫!”
满堂朝臣脸色瞬变,纷纷低语。
“其二,萧念暗中谋害世子萧辰,企图栽赃于臣,以扰乱继承之序!”
朝臣们顿时哗然,萧念竟狠毒至此,连亲族也不放过?
“其三,萧念私自篡改兵符,妄图掌控京畿重兵,意图谋逆!”
此言一出,大殿瞬间炸开锅,朝臣们惊骇欲绝,纷纷议论起来。
皇帝猛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好个萧念!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萧逸淡然道:“陛下,此事牵涉甚广,还请陛下彻查清楚,以正视听。”
皇帝咬紧牙关,强压怒火,下令道:“来人!即刻缉拿萧念,打入大牢,严审相关党羽,严查此案,不得放过任何一人!”
朝堂上风云突变,满堂朝臣尽皆震撼。
……
与此同时,段府内。
段如山满头冷汗地奔入厅堂,语气急促:“红雪,大事不好了!朝廷已派兵捉拿萧念,萧逸手中铁证,竟然还牵涉到我们段家!”
段红雪瞬间面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这不可能,我们段家何曾参与此事?”
段如山叹息:“萧念与孙承的往来书信之中,有数封与我段家暗中联络,被萧逸一并呈于朝堂,如今朝廷已派人来查!”
段红雪脸色惊恐,眼神慌乱:“父亲,女儿绝不能眼看家族落难,女儿愿亲自去求萧逸,看在多年情分上,或许……”
段如山苦笑一声,语气苍凉:“如今也唯有此法了。”
……
当晚,镜澄庙。
萧逸独坐窗前,静静翻阅着手中情报,神色平静如初,仿佛今日朝堂的惊涛骇浪与他毫无关系。
此时,门外传来红枝嬷嬷的通报:“小主,段夫人求见。”
萧逸微微皱眉,淡淡道:“让她进来。”
段红雪缓缓走入,面色憔悴如鬼,神色之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见到萧逸后顿时跪倒在地,声音凄楚:“夫君,看在昔日夫妻情分上,你就放过段家吧!”
萧逸静静看着她,语气冰冷:“昔日夫妻?我记得三年前,你将我抛弃于寺庙之中时,可未曾念过半点夫妻情分。”
段红雪神情痛苦,眼眶泛红:“那时是我糊涂,你念在辰儿的份上,也该……”
“萧辰?”萧逸冷笑一声,“他早已不是我的儿子。更何况,萧念谋害萧辰,你段家居中助纣为虐,如今才来求我宽恕?”
段红雪猛地抬头,惊恐地望着萧逸:“你当真……要如此无情?”
萧逸缓缓起身,语气淡然,却字字如刀:“无情?段红雪,你们段家做尽恶事,处处与我为敌,如今只求一个无情,已算便宜了你们。”
段红雪浑身颤抖,泪水如泉涌而出:“萧逸,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段家?”
萧逸冷冷地转身,淡然道:“犯我者,付出代价,天经地义。你回去告诉段家,好自为之。”
段红雪跪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尽一般,喃喃道:“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
红枝嬷嬷将她扶起,神色冷淡地将她送出门外。
待段红雪离开后,谢玄从屏风后走出,叹息道:“你当真狠心?”
萧逸轻轻摇头,神情平静如水:“当年他们如何对我,我便如何还之,这并非狠心,而是他们罪有应得。”
谢玄点头,语带感叹:“这次朝堂翻盘,段家彻底倒下,萧念势力也被拔除殆尽,你真正立于不败之地了。”
萧逸望向窗外星辰,目光深邃而坚定:“事情远未结束,帝心未稳,局势未定。”
谢玄语气复杂:“你就从未想过停下脚步?”
萧逸神色决然:“这一条路,我从未想过停下。前方纵是刀山火海,我也定然一路走下去。”
夜风微凉,吹动窗帘飘荡,映衬着萧逸坚毅而孤傲的背影,显得无比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