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的人动作极快。
命令下达不过半个时辰,赵夫人的心腹丫鬟就被堵在了角门,直接捆了送往衙门大牢。
动作干脆利落,没给任何人反应通风报信的机会。
衙门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隐约的血腥气。
丫鬟被推进审讯室,粗暴地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撞击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疼得她身体一颤。审讯的官吏面无表情,声音带着惯有的威压。
“说,谁指使你的?”丫鬟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却异常坚定。
“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嫉妒,一时糊涂。”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家眷是何罪名?”官吏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声音震得房梁似乎都抖了一下。
丫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依旧。
“奴婢一人所为,甘愿受罚,与我家夫人无关。”审讯官吏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似乎想将她整个人看穿。
“嘴硬得很。看来不动点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他眼神示意。
旁边的衙役立刻上前,手里拿着沾了水的皮鞭。鞭子破空的声音带着湿冷的风。
丫鬟身体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但她依旧跪得笔直,没有求饶。
“大人,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您就算打死奴婢,也是奴婢一人所为。”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冰冷的地面透过单薄的衣衫,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赵府内。
赵夫人坐在暖阁里,指尖捻着佛珠,速度却越来越快。
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可她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心头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冰。
丫鬟被抓走的消息早已传来。
她知道萧奕的手段。
那丫鬟是她的心腹,知道的事情不少。
若是熬不住刑罚招了……
赵夫人闭上眼,佛珠几乎要被她捻断。
不行,不能自乱阵脚。
她必须镇定。
只要那丫鬟一口咬死是个人行为,萧奕就没有直接证据动她。她只能祈祷,那丫鬟足够忠心,也足够硬气。
赵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冷风裹着寒气瞬间灌满了前厅。
赵侍郎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官袍下摆带起的风都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他几步跨过门槛,目光如刀子般直射向暖阁的方向。守在门口的婆子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夫人呢?”赵侍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
赵夫人听到动静,心头猛地一跳,手里的佛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强自镇定地站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到暖阁门口,就对上丈夫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老爷……”她刚开口,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你还有脸叫我老爷!”赵侍郎怒不可遏,扬手就是一巴掌。“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府邸里格外刺耳。赵夫人被打得一个踉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让她眼前发黑。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从未有过,他从未这样对过她。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赵侍郎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她的鼻子,手指都在发抖,“那是林夫人!林琉璃!你想死,别拉着整个赵家给你陪葬!”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赵夫人的心里。
林琉璃……又是林琉璃!赵夫人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又疼又恨。
“我……”她想辩解,却被丈夫眼中的狠厉吓得噤声。
“闭嘴!”赵侍郎低吼,“你以为萧奕是吃素的?那丫鬟扛不住多久!现在立刻!马上!”
他猛地转身,对着跟进来的管家厉声吩咐:“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送到那丫鬟家里去!告诉他们家,人咱们保不住,但这银子是咱们赵家的一点心意,让他们好自为之!”
管家吓得一哆嗦,连声应是,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