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炜垂首。“是,属下查到关氏……”
“不必说了。”萧奕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人证在此,直接拿人。”
他甚至没有询问宋徐的意见,转头对门外沉声道。“来人。”两名身着王府卫士服饰的精悍男子立刻出现在门口,躬身待命。
“去城西破落巷子,将一个姓关的妇人带来。”萧奕的命令简洁而冰冷。“即刻。”
“是!”卫士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厅内气氛陡然变得更加肃杀。
宋徐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林琉璃也缓缓落座,指尖的茶盏已经微凉,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对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很快,一阵喧嚷和女人的哭嚎声由远及近。那两名王府卫士架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正是关氏。她显然是被强行带来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未干的泪痕。
一进门,看到厅内端坐的几人,尤其是正中那位气势迫人的男子,关氏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王……王爷饶命!民妇……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萧奕冷冷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抬起头来。”
那声音里的寒意让关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颤抖着,不敢不从,慢慢抬起满是泪污的脸。
当她的目光触及萧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说。”萧奕只吐出一个字。
关氏浑身一颤,再也扛不住那无形的压力,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和盘托出。“是……是赵尚书府赵夫人身边的张嬷嬷……不,是她手下的一个小丫鬟,叫翠儿!”
“是她找到了民妇,给了民妇……给了一百两银票!”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她说只要民妇拿着琉璃香坊的香囊,到街上闹场,就说用了香囊后身上起了红疹,事后……事后还有重谢!”
“民妇一时糊涂,家里实在太穷了,丈夫又好赌……民妇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王爷饶命!夫人饶命啊!民妇再也不敢了!”
林琉璃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关氏说完后,才轻声开口,声音清冷。
“我琉璃香坊的香料,选用上乘,配方平和,绝无可能导致如此迅猛的过敏。”她看向地上抖如筛糠的关氏。“你身上的红疹,又是怎么回事?”
关氏猛地抬起头,眼神闪烁,支吾着不敢回答。“说实话。”萧奕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告。
关氏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隐瞒。“是……是那个丫鬟,翠儿……”
“她说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真切,不容易被人拆穿,除了银票,还给了民妇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她让民妇在去闹事之前,偷偷将粉末涂抹在脖颈和手臂上。”
“民妇照做了……没过多久,涂抹的地方就开始发痒,然后就起了好多红疹子……”关氏说着,下意识地想去挠脖子,又被厅内的气氛吓得不敢动弹。“她说那粉末药效不长,几个时辰就能消退,不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