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那位食客叫张三,是个外地行商,好美食。今日是慕名而来,专程尝咱们的琉璃脍。”宋徐顿了顿,“他这几日常在城西活动,有人看到……他昨天下午去过聚福楼。”聚福楼。林琉璃心头一动。那是城中另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尤其擅长本地菜肴,与琉璃坊隐隐存在竞争关系,特别是这次美食节,两家都卯足了劲。聚福楼的老板姓钱,人称钱掌柜,是个精明的商人。
“只是去过?”林琉璃问。“不止。”宋徐继续道,“有聚福楼相熟的伙计说,看到张三和钱掌柜在雅间里聊了近一个时辰,出来时钱掌柜还亲自送到门口。”
这就耐人寻味了。一个外地食客,为何会与聚福楼的钱掌柜私下长谈?
“张三此人,平日品行如何?可有与人结怨?”林琉璃再问。
“打听了,他走南闯北,为人还算和气,没听说有什么仇家。就是……”宋徐迟疑了一下,“听说他手头似乎有些紧,这次来京城,好像是想找门路,做笔大生意。”
手头紧,想做大生意,却和竞争对手的掌柜私下会面。林琉璃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淬毒的银针,突然倒地的食客,聚福楼的钱掌柜,形迹可疑的灰衣人。
一个计划的轮廓在她脑中逐渐清晰。这绝非偶然,而是一场针对琉璃坊的阴谋。利用一个急需用钱的外地人作饵,在美食节人多眼杂之际,用银针投毒,嫁祸于琉璃坊。目的,显然是想搞垮琉璃坊的名声,甚至搅黄整个美食节。
“钱掌柜……”林琉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想起之前几次与聚福楼在生意上的摩擦,对方虽未占到便宜,但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夫人,现在怎么办?”宋徐问,“要去报官,直接说是聚福楼干的吗?”
“不行。”林琉璃摇头,“没有直接证据。仅凭张三去过聚福楼,说明不了什么。那个灰衣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贸然指证,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她沉吟片刻。“宋徐,你继续盯着聚福楼和那个钱掌柜,看他接下来有何动作。同时,想办法再查查那个张三,特别是他最近的财务状况和接触的人。”
“是。”
“赵先生,你带人守好这里,配合衙门勘验,不要让人破坏任何可能的线索。”
“明白。”
林琉璃又看向小五:“小五,你再仔细想想那个灰衣人的特征,任何细节都行。身高、体型、走路姿势,或者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小五皱着眉苦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斗笠遮着,又是混在人堆里走的,实在……实在想不起更多了。”
林琉璃没有失望。意料之中。对方既然敢做,自然会小心隐藏身份。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依旧喧闹的市集,再看看被隔离开的琉璃坊摊位。
“我们不能坐等。”林琉璃对宋徐和赵诚说道,“既然对方想让我们身败名裂,我们就得在他们达成目的之前,把他们揪出来。”
她将那枚用素帕包好的银针重新取出,放在掌心。
冰冷的触感传来。
“走,我们去找那位钱掌柜,‘问候’一下。”林琉璃收起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