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野村点头，“矢野知道名单会落入你们手中，故意混入真假情报，让你们自乱阵脚。而他真正的爪牙，名单上一个也没有。”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戳入林琉璃心中最不安的部分。她早就怀疑名单的真实性，却没想到背后有如此复杂的博弈。
“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林琉璃直截了当。
“合作。”野村一字一顿，“你们有琉璃技术，我有矢野的部分情报。只有联手，才能阻止这场阴谋。”
萧奕剑尖稍稍后撤，但警惕未减：“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野村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琉璃片：“这是他们计划用于投毒的琉璃样品。特殊配方，遇水后会缓慢释放毒素，无色无味，却能致人昏迷。我花重金从他们手下买来的。”
林琉璃接过琉璃片，仔细端详。这块琉璃质地特殊，光泽和普通琉璃明显不同。更令她震惊的是，这种工艺，竟与琉璃坊某些秘传配方有几分相似。
“你们琉璃坊内必有内应。”野村直言，“否则这种配方不可能泄露。而且，根据我的情报，矢野已经开始行动，最多三日内就会实施计划。”
林琉璃心中如同掀起惊涛骇浪。琉璃坊内有叛徒？谁会背叛多年信任，投靠敌国？马师傅？李铁匠？还是那些看似忠心的学徒？
“假设我们合作，”林琉璃声音平静得可怕，“具体如何行动？”
“首先，找出琉璃坊内的叛徒。”野村目光锐利，“其次，追查矢野的下一步行动。最后，在水源被污染前，抓住他们。”
萧奕冷哼一声：“听起来简单，实则难如登天。”
“但我们别无选择。”林琉璃缓缓道，“如果野村所言属实，京城数十万百姓性命攸关。我们必须行动。”
野村面露赞许之色：“明智之举。这样，我们三日后在梅溪桥旧仓库见，届时我会带来更多情报。”
“为何不现在给我们？”萧奕质疑。
“因为我也需要时间核实。”野村起身，“这盘棋局错综复杂，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
送走野村后，屋内气氛凝重。林琉璃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摩挲那块可疑的琉璃片。琉璃坊内部有叛徒，这个事实令她心如刀割。“你信他吗？”萧奕问道。
“半信半疑。”林琉璃抬眼，“野村精于算计，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们。但矢野的存在，又使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关键的是证实琉璃坊内是否真有内应。”张成担忧道。
“不止如此。”林琉璃眼神变得锐利，“最大的问题在于，究竟谁才是这盘棋局的真正操控者？野村？矢野？还是另有其人？”
她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片，突然注意到一个微小的细节——片角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那是琉璃坊特有的工匠印记，属于她最信任的工匠之一。
真相之刺，已经无声地刺入她的心脏。
“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林琉璃声音异常冷静，“萧奕，你负责追查矢野的下落；张成，你继续监视野村；而我，要回琉璃坊，揪出那个叛徒。”
萧奕凝视着她：“小心为上。若真有内鬼，你独自回坊内过于危险。”
“放心，我自有安排。”林琉璃的目光落在那块琉璃片上，“这场水源之战，才刚刚开始。”
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为众人疲惫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光明下，隐藏着更加黑暗的阴影。林琉璃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这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棋手，或许就藏在她最信任的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