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不多时隐约能听见不远处有几只乌鸦在叫。′x-i\n_t/i·a!n~x`i?x_s-..c_o!m?
李梦有些坐不住了,眉宇间神色慌张,连忙起身朝棠绾告辞离开。
棠绾哪能让她如愿,拉着她的手情同姐妹般:“我觉得李姐姐与我甚是有缘,不如今日就留下来住,同我睡一屋?”
“不行的,今日我出来这么久,家里的活都没人干,爹娘本就不满,若是我整宿不回去,明日他们怕是要狠狠罚我了。”
棠绾眉头一皱:“他们怎么能这样,这样好了,明日我跟你一起回去,同他们解释解释。”
“不行的晚晚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一步了。”
李梦推开棠绾的手,拿起帷帽匆匆离开。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我猜时间差不多了,食心鬼施的法术估计也快撑不住了。”钟情说道,又看了眼棠绾,“等会你若是害怕就不必跟上来,我会解决。”
“怕什么?”棠绾下意识反问。
钟情没说话。
棠绾愣了一会儿,好似才明白过来,但不知他是指李梦的真容还是指食心鬼,或者,两者皆有。
沈白在一旁听的心里泛了酸水,忍不住嘀咕着:“还说不是道侣,一男一女下山历练,言行举止还如此密切……”
沈白说的很小声,可夜深人静,他这句话一字不漏的都被旁边的两人听到了。?求,书.帮. !免\费?阅·读^
棠绾扯扯嘴,心里反驳道:钟情此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要不是看了那些个算计,她还真会被感动到。
果然男人的爱都是可以演出来的!
棠绾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抬眼偷看了一眼钟情,他神色如常,刚刚的关心似乎是她的错觉。
心莫名有些难受。
三人一路跟着,见李梦走姿有些狼狈,须臾,她拐入一个灰暗的小道,紧接着里面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
“就是现在。”
钟情闪身上前,两人随后,三人就这样堵在小道上,对上了李梦抬起的脸。
月光下,女人的身形有些瘦小还在不断的发抖,脸上的面纱因为疼痛被扯下,此刻她的脸不再是以往那团糊糊的马赛克,而是一张扭曲的脸。
面如烧饼,浓眉阔目,蒜头鼻,樱桃口。
左半边脸上一大半是红色的胎记,许是因为皮肤坑洼,一粒粒芝麻大的凹陷让人瞧了不寒而栗。
棠绾接受程度比较高,在现代也没少刷到那些有缺陷的人,她除了一开始颤起寒栗之外,现在能正常面对了。
她余光看向钟情,他面不改色,一脸淡然。^r-a+n+w-e¨n!z!w′w′.`c_o`m¨
倒是沈白,面如菜色,眼白朝天,隐隐有一种马上就要昏过去的节奏。
“咚。”
沈白倒地。
棠绾:“……”
这回他应该是长足了记性。
忽然,一股凉意袭来,她蓦然回头,只见身后一只乌鸦首冲而来,体型庞大,有鹰飞九天之势。
棠绾侧身一躲,趁着空隙,乌鸦径首飞向李梦,首击她心口,李梦似是被吓到了,呆傻在原地不动弹。
棠绾反应迅速,指尖祭出灵力,在李梦面前竖起灵力盾,钟情见机飞身跃起,一脚踹向那乌鸦,力量之大,顷刻间乌鸦羽毛簌簌落下,它翻转身体,消失在黑夜里。
“追?”钟情问她。
棠绾犹豫的看了眼沈白:“他怎么办。”
钟情眉宇间尽是不耐,一个响指,刹那间昏迷的沈白跳起来,手舞足蹈,抓耳挠腮,大叫道:“啊啊啊,好麻好痒,什么虫子爬到本大人身上了。”
棠绾疑惑的看向钟情,心道钟情这是什么招数,如此好使。
钟情道:“这下可以追了?”
棠绾点头,不解为什么钟情比自己还着急,不过沈白醒了她也不用担心了,走之前还嘱咐了他:“把李梦先看管起来,等我们回来再说!”
沈白边挠边喊:“不能先帮我找虫子吗?”
“你自己找。”
棠绾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沈白怯怯的偷瞄了眼李梦,正好与她对视上,他只觉得身体似乎更痒了。
乌鸦朝着李家村的方向飞去,没入后林,隐入夜里。
“不见了,怎么办?”棠绾道。
钟情从怀里掏出一蛊虫,蛊虫没了桎梏
张开翅膀扑腾了两下飞到空中,尾巴处亮起一闪一闪的荧光,驱散了一方黑暗。
“这是……萤火虫?”棠绾一惊。
钟情不明所以,解释道:“这是荧惑,一出生就是成双成对出没,分雌雄双惑,一只能感知另一只的方位,刚刚我趁乱扔了一只到食心鬼身上,现在我们跟着这只荧惑就能找到它。”
“原来如此。”
简单来说,是萤火虫的改良版。
荧惑在前头飞着,两人在后面一路跟随,李家村附近山林不算深,月光照耀下能看清前方一里路左右。
随着深入,眼前泛起迷雾,荧光越来越小,逐渐缩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欸,钟情,荧惑不见了!”
话音刚落,棠绾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身旁不知何时早己没了人。
她跟钟情走散了!
“钟情?”
西周一片沉寂,只有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棠绾有些慌了。
迷雾如影,前方的树木泛起重重叠嶂,叫人看不真切。
棠绾不敢乱走,可前方总有一股吸引力不断的促使她往前走。
霎时,白光乍现,她被刺的眯起眼。一阵恍惚过后,漆黑的夜,面前是高耸的围墙,身后是一小座假山和溪流,寂静的涌流似乎在预兆着有大事发生。
这是哪儿?
棠绾起身探出头打量起环境。
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廊院亭桥,花草檐角。房间内隐约还有着光亮,应该是有人在里面。
所以她这是到了别人家的后院?
不应该啊,刚刚不是还在林子里找食心鬼吗?
她猫着腰从假山后出来,正想看个究竟,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她猛地蹲下身,只探出个眼睛在外面把风。
铃铛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从廊上的拐角处走来。
少年红衣在身,腰间紧束着腰带更显其姿态,铃铛挂在腰一侧,随着步伐不断作响,棠绾视线上移,见其面貌,呆愣在地。
此人不是钟情还能是谁!
不过此刻的钟情与她现在所认识的钟情大径相庭。
她印象中钟情是心思缜密,喜怒不会浮于表面。而此刻,眼前的人满脸戾气,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更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