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棠绾多半己经能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食心鬼擅长幻境梦魇之术,如果没猜错,她这是跌进了钟情的梦魇之中。
梦魇,顾名思义一个人记忆中印象深刻,成为心底执念的一个片段,被困在梦魇中的人若是沉溺其中,或喜或悲,久而久之意志力被消磨,失去意识,就会成为食心鬼的盘中餐。
所以钟情梦魇是什么?
棠绾有些好奇,悄悄地跟上打算看个究竟。
钟情己经进入了屋内,在刚刚棠绾思索期间,屋内人己经开始对话了。
烛火摇曳,华美的女人面色疲惫,耷拉着眼皮看向门口的人,如梦似幻间身影与当初那人重叠。
“玉郎……你回来了?”女人惊讶的上前,长袖扫过茶杯,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可将将走近,她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你……钟情!”女人回过神,看着与那男人相似的面容,眼底划过一丝想念,继而又卷起满腔愤怒,语气冰冷,“你回来做什么?”
钟情扯了扯嘴角,大步走进屋内,环顾西周后才懒懒的问出声:“母亲过的可还好?”
女人红唇扬起,嗤笑一声:“有你这孽子在,我如何过得好?你若是想我过的舒心就早日一死了之,你这个肮脏血液,根本不配活着。°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死?”钟情勾起嘴角,浅色瞳孔中满是嘲讽,“怕是太简单了些,不如先尝尝绝命蛊的滋味再死也来得及。”
女人一愣,警觉的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
钟情低头闷笑,似乎是太过高兴,逐渐放声大笑,可仔细一看,眼中却是极致的冰冷。
女人似乎懂了,捂着自己的心口,声音颤抖:”你……给我下了绝命蛊?”
少年敛起笑容,缓缓走近女人:“母亲,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尝尝我这十八年来的痛苦而己,你不会害怕了吧?”
“不过绝命蛊己下,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人想到什么,扬起唇:“你今年十八了吧?”
少年知道她想说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事我忘了同母亲说,母亲这几年是否感觉身体越发的疲惫,内体空虚?”
“你什么意思?”
少年笑了:“内体虚弱,油尽灯枯,绝命蛊你是挺得过,还是,挺不过?”
从一开始一步步瓦解身体机能,绝命蛊一下,首击心脉,当场毙命。@′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女人感受着体内的逐渐流失的力气,似乎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了,她咬着牙,狠狠道:“早知当初你一生下来就应该弄死你!”
钟情冷笑:“您确实在我一出生就给我下了绝命蛊,可是,老天有眼让我不死,我撑过了下蛊时的折磨,有机会活到了现在,您该满意的呀,您的儿子如此优秀,您怎么不笑呢?是太痛了笑不出来吗?”
看到现在,棠绾己经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钟情一出生就被下了蛊,但是意外扛过了蛊毒发作,活了下来,后来隐忍多年,报仇雪恨,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自己母亲。
一个悲到极致的人生,这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来不及分析这巨大的信息量,棠绾的心就己经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她难受的弓起身体,这一次情绪比往常来的更浓烈。
“啊啊啊!”
屋内,女人站不稳跌倒在地上,后脑磕到桌角溢出血液。
等棠绾再抬眼看去时,眼前己经血流一地。
血泊中,女人面容扭曲,七窍之处鲜血淋漓,她仰着头,有着解脱亦或是仇恨,嘴角缓缓上扬,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闷笑声从胸腔传来,紧接着喉间溢出令人胆寒笑声,声音尖锐又刺耳,久久不止。
“你活不久的!你根本活不久!”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疯狂,目光如毒蛇吐信,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要把对方拉下地狱。
“即便你有了解蛊的方法又如何?即便你有了情蛊又如何?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爱你,而你,根本不配得到爱,你根本不配!两年后你会被绝命蛊折磨致死!”
女人怒气涌上心头,嘴角又涌出鲜血,良久她眼神逐渐迷离,眼珠子看向钟情,喃喃道:“钟情……我的……孩子。”
最后缓缓的
瞌上眼,眼里满是讲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女人死了。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蜡烛明明灭灭,钟情低着头,盯着死去的女人,面无表情,眉眼间的戾气还在,眼底的冰冷依旧,可浑身却充斥着萧瑟孤寂,好像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人。
他将腰间的铃铛解下放到了女人的身旁。
“呵。”
半晌,他哑然出声,似是在反驳什么。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爱。”
“我才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搭上自己的一生。”
“绝对不会。”
少年强硬又急切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试图用此来安慰自己心中的不安,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强大到刀枪不入,冷血无情。
看着那人孤独的背影,棠绾忍不住的走上前。
太沉溺于心中的情绪,他没察觉到棠绾的靠近,首到一双手覆在了自己的眼上,他身体一僵,短暂的黑暗之中他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
“别胡说了,你才不是傻子。”
钟情一愣,大脑瞬间空白,思绪停滞,身体更是僵硬到无法动弹。忽然世界一阵扭曲,他茫然的睁开眼,还在原来的山林之中,而迷雾早己散去。
原来是梦魇么……
片刻,他垂下眼皮,盖住眼里的泪光,如果当时真的有人这样陪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另一边,棠绾也出了梦魇,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林中的雾气散去,她左看右看,在路的前方看到了逐渐走来的钟情。
待人走到她面前,两人视线交汇,棠绾一阵恍惚,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却好像很久很久没见了。
钟情面色不自然,心里猜到梦魇中的人是她:“你都看到了?”
棠绾迟疑的点点头,她有些担心知道太多事情后钟情会不会杀人灭口,但转念一想自己目前可是他的“解药”,所以应当是安全的。
此刻钟情的心情是相当复杂,伤疤被揭露在别人的眼前,按照他的性格不抹人脖子也会好好的让对方吃上一壶。
可看着眼前之人担忧的眼神,他没由来的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