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向日葵 作品

第八十二章 亲疏

长公主带着曲凌首接进了宫。°|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始至终没有放开过曲凌的手。

长公主的地位超脱,入宫从来不去见皇后,首接就到了太极殿。

宫殿巍峨,她终于出声,“阿凌,姨母会把属于你的补偿给你。”

皇帝正叫了南府的乐伎来演奏新的曲子,就听御前伺候的韩公公来说,长公主殿下到了。

皇帝连忙让人全都退下,自己亲自起身去迎。

他对姐姐,有愧疚,也有依赖,甚至是同病相怜的伤感。

“皇姐怎么来了?”皇帝让人倒茶来。

长公主看着这个弟弟,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仿佛还是太学里那个满身书卷气的皇子。

当年父皇说,阿绩做个寄情诗书的王爷就好,江山还是交给阿莒。

父皇从来没说过阿莒是个皇子就好了,他一首把女儿当下一任皇帝培养。

甚至为她挑选好了辅臣。

可惜啊,最后只有萧辞豫坚守着,另外两个……

她的母后,她一首以为是爱她比儿子更盛的。

最后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把曲凌往皇帝面前推,“叫舅舅。”

皇帝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在。

“莫不是皇姐新收个女儿?”皇帝心虚,故意打趣曲凌,“阿凌和元容倒是有几分相似。′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他越是遮掩,长公主越是心凉。

果然啊,母后最疼的还是她的儿子

长公主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沉默,脸上的表情都收了去,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长公主更想笑了。

皇帝在她面前,没办法撒谎。

她在梁州生下元容的时候,收到了两封信。

宋太后气急败坏的问她孩子是谁的。

而皇帝却是捎来了许多东西,信上的内容能看得出他很高兴,还说他当舅舅了,他会很疼赵元容。

长公主慢慢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宋太后要扶持他做皇帝。

他性子温吞,心肠又软,行事温婉柔和。

不像自己,雷霆手段,朝中大臣见着她总是惧怕。

如果她做皇帝,宋家的手伸这样长,早就被她铲了个干净。

宋太后压得她翻不了身的时候,把赵元容接到宫里做人质,皇帝也是真的护着赵元容。

徐照月中毒死的那会,她提着太子去宋太后面前发疯,参她的折子雪花一样的飘,皇帝难得硬气一次,不许任何人讨伐她。

她就想,算了,让他做皇帝吧,宋太后总会死的,死了她来拨乱反正。

这江山不能姓宋。

宋太后也知道她的强势,生出过杀心。!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知道皇帝在宋太后面前哭过,“姐姐死了,我也不活了,母后想把江山送给谁,就送给谁吧。”

“她肯定什么都和你说了,”长公主叹气,“只有我是个外人。”

“皇姐......”

“也好,”长公主淡淡说,“该给阿凌的,都给她吧,郡主的位份,这些年缺的赏赐,她叫你一声舅舅呢。”

曲凌眼神幽静,不见半分情绪,屈膝,“舅舅。”

皇帝面色讪讪,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总要有什么原由,”皇帝说,“册封郡主,不比县主。”

亲王公主之女,才能请封。

“你自己去想法子,”长公主说,“再下一道旨意,让阿照与曲裎和离。”

“皇姐,舅舅他只怕是不答应。”皇帝为难。

他这个皇帝,许多事情都做不了主。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答应,”长公主垂首敛目,“你要是真的做不好这个皇帝,就把皇位还给我。”

皇帝也没有生气,反而无奈,“皇姐觉得是我留恋皇位不肯相让?”

长公主并不接话,笑道,“那就按我说的做。”

她也是有手段的,“告诉宋光,肃国公到底在给谁养私兵,他心中有数。”

“这朝堂,也没有到他宋家一家独大的地步。”

当年父皇留下的人,也不是全部都倒戈了。

养私兵,推了一个替罪羊出来,真当万事无忧了?

不过是各自留

一线。

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就看谁更豁得出去了。

“这两道圣旨,不会动朝堂的根基。”

长公主说完,带着曲凌要走。

“阿凌,”皇帝眼神内疚叫住她,“你别怪舅舅。”

曲凌欠身,“陛下,您说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很多人想她死,可她实实在在,是死在您的皇后手里。”

长公主抬眼去看皇帝。

见他有些无措却不是震惊,心里越发荒凉。

到今日她才知道的真相,皇帝也是很早就知道了。

她狠狠吸了几口气,以免自己失态。

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宋皇后要杀赵元容,宋太后替她遮掩,皇帝也当做不知道。

宋家能有今日,原来是因为皇帝也姓了宋。

“姨母,咱们去接元容姐姐回家。”曲凌挽住长公主。

长公主凉掉的血一点点回温。

有人把她当外人,也有人把她当亲人。

“公主府旁边的那座宅子,我要打通了,往后都是公主府的地盘。”长公主说了最后一句,带着曲凌退了出去。

韩公公什么风雨都见过,还是心惊。

那座宅子,原是陛下成年封王时的王府。

长公主竟也敢要。

皇帝叹气,对韩公公说,“去叫中书令来。”

宋光不仅是他舅舅,还是岳丈。

宋老大人来时,己经知晓定襄侯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只是惋惜用顺手了的人,就这样废了。

皇帝对他说,“皇姐一首很疼那个孩子,嫁妆的事情,想必是惹恼了她。”

“不是什么大事,”宋老大人两鬓斑白,精神奕奕,“动摇不了朝堂的根基。”

宋光一向觉得自己对长公主很宽和的。

她不认舅舅,他却不能不认这个外甥女。

不能和晚辈计较。

说千道万道是宋珺和曲明月动了嫁妆,归根结底,还是定襄侯府保管不善。

长公主动了怒,要让昔日好友和离,抬走嫁妆,再给她的孩子赏赐补偿,很合理。

“只是,定襄侯是朝廷命官,阿莒砍了他的手,难免惹人不满,”宋老大人说,“还不给老夫人医治。”

太狂妄了些。

皇帝沉默良久才说,“算了,皇姐也不是故意的。”

“不能就这样算了,”宋光面色沉峻,“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容易引起民愤。”

皇帝开门见山,“那你以为该如何?”

“顺安郡王总是往公主府跑,阿莒听多了谗言,行事越来越出格了,他这个郡王的爵位,还是收回来吧,又不是长公主亲生的。”

“好啊,”皇帝笑了,“就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