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把皇上撂在了景阳宫,皇后陪着仪嫔也没空理他。
无奈,皇帝也只好悻悻地起身去了启祥宫。
“主儿,景阳宫那边传来消息。”
“仪贵人平安产下一个小阿哥,西阿哥得名永瑞,仪贵人也封了仪嫔了。”
“您看看,咱们该给仪嫔送些什么贺礼?”
玉妍摸着自己的肚子,随意道,
“就把本宫没戴过的护甲送去两副,其他的布匹绸缎之类的,你就按照份例准备着就行。”
算算日子,这会儿的永珹估计己经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玉妍抚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和永珹念叨着,
“额娘给不了你贵子的身份了,可这一世额娘肯定好好护着你。”
“皇上驾到!”
烦!
这皇上不好好待在景阳宫守着仪嫔跑到她这里做什么?
进保取代了李玉跟在皇帝身侧,玉妍扬起笑脸,起身恭迎着皇帝,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臣妾听说皇上新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阿哥,仪嫔妹妹真是好福气!”
看着娇艳明媚的玉妍,皇上也开心地揽过她的身子,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杜鹃花味道。
调笑着说,
“仪嫔有福气,你更有福气。”
“今晚,朕就好好陪着你,好不好?”
玉妍心里烦的要命,面上却也看不出,她笑盈盈地道,
“皇上,得了您的恩宠,臣妾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玉妍把脸贴近皇上的耳畔,悄声说道,
“臣妾也遇喜了。”
皇上的一颗心被玉妍撩拨的不上不下,美人在怀却只能看不能碰。
为着面子,他也不能丢下刚刚遇喜的玉妍再跑去别人宫里。
况且,皇后忙着照顾仪嫔,贵妃小孩子心性把自己丢在了一旁,剩下的遇喜的遇喜,不受自己待见的不受自己待见。
无奈,他也就只好规规矩矩地睡下了。
禁足在延禧宫的如懿却难受的彻夜未眠。
她捂着自己被皇帝扇的红肿的脸颊眨巴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海兰陪在她身旁不停安慰着,
“姐姐,皇上只是看重贵子,想必他心里还是有您的。”
“只要您知错就改,皇上不会不原谅您的。”
海兰牵着如懿的手,保证道,
“姐姐,您放心。”
“那五百遍佛母经我来替您抄。”
如懿把自己的手从海兰手里抽出来,委屈地抹着眼泪,
“你走吧......”
“我的苦衷,你是不会懂的……”
海兰自知愚笨,自然是体会不了姐姐的苦衷的,就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如懿还在呆呆地念叨着,连护甲扎进了头皮都未曾发觉。
如懿挨了打自己躲在房间伤春悲秋,嬿婉终于也不用在靠着冷冰冰的墙面,闻着刺鼻的熏香味道入睡了。
大阿哥也正常了许多,向嬿婉问道,
“眼下娴嫔失势,该不会连累我们吧?”
“嬿婉,要不我主动去找皇阿玛吧。”
“或是跟着慧贵妃,或是搬回撷芳殿,怎样都好,都比待在这里好啊。”
“眼下这情况,同跟着娴嫔一起被禁足有什么区别?”
字条己经到了阿箬的手里,真正的大杀器还没放出,嬿婉只得耐心劝道,
“可现下您要是主动向皇上提出迁宫的话,只怕会引得六宫非议,说您忘恩负义。”
“咱们还是静待时机吧。”
嬿婉嘴上敷衍着大阿哥,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今晚如懿没烧香,大阿哥就变得格外正常,房间也不冷了。
看来如懿的沉水香果然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嬿婉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照常带着大阿哥上学去了。
该来的总会来,见到上书房岔路口等着自己的丽心,嬿婉就明白了有人己经耐不住性子了。
送完大阿哥,嬿婉就跟在丽心身后来到了雨花阁。
这里是紫禁城供奉佛教法器的地方,不信佛的嘉贵人把会面地点选在了这里也颇有些值得玩味。
丽心关上了门,去外面守着了。
玉妍倚在窗边,观察着楼下往来的宫人。
“我是该叫你一声嬿婉,还是该尊称您一声令贵妃娘娘呢?”
假如忽略此时雨花阁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两张势均力敌的美人面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嬿婉没有马上接话,她规规矩矩地给玉妍行了一个礼,
“给嘉贵人请安。”
“至于叫什么,一个称呼罢了。”
“就算嘉贵人想叫我樱儿,也无妨。”
在嬿婉看来,上一世自己被金玉妍搓磨了五年,可自己得势后也报复了回去,就连她最后的离世都有自己的手笔。
所以她现在并不怨恨金玉妍,反而对她有些惺惺相惜。
都是被困在紫禁城的可怜女人罢了。
她们两个就是被皇帝关在蝈蝈笼子里的蝈蝈,互相牵制,互相伤害,选一只能活到最后的蛊虫。
以爱之名,用恩宠捆绑着奔赴去往下一场宫斗。
只是她和玉妍都太不走运,竟被如懿那只懒蛆捡了便宜。
更何况,要不是金玉妍生产派自己去养心殿求见皇上的那个雨夜,她也不会结识进忠。
就算是为了感念她机缘巧合之下促成的自己与进忠的那段情,嬿婉都不再恨她了。
可玉妍离世太早,未知全貌。
她只了解嬿婉的狠辣手段,却体察不到她在宫里的艰难求存。
这一世她只是不想再和嬿婉斗的像个乌眼鸡一样,可气势不能输,玉妍发着狠说道,
“本宫不是来向你道歉的。”
“我不求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你要报复尽管冲着我来。”
“敢动我的孩子的话,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一提到孩子,玉妍就像一只护崽的猫咪炸了毛。
可嬿婉就像一条灵活的小鲤鱼,轻松地甩甩尾巴并不接招,
“娘娘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一猫一鱼,虽是天敌,可这一世也能井水不犯河水,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