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虽然听了他的话,剃了胡子改变了装束,也开始注重起自己的仪容仪表来,可还是一脸木讷。
进忠觉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苏赫果然就是个不开窍的,自己说的再多也无益。
等到他可以起身下地的时候,便作别了厄音珠,准备回京。
厄音珠少不得提醒进忠不要忘记答应自己的事情,进忠扯了扯嘴角向她保证道,
“行了行了,你要我帮你买的东西和准噶尔这边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搞定的。”
进忠翻身上马,看了眼与厄音珠一同来送别他的苏赫,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进忠心里担心明瑞己经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嬿婉,和顺子两个人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京城。
好在明瑞难得的嘴严了一次,嬿婉还蒙在鼓里,对他在蒙古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其实也不是明瑞嘴风把的有多严实,实在是他不敢面对嬿婉。
正巧自己去圆明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没见到嬿婉,就把这件事儿给憋在了心里,想着能瞒个一时片刻就先瞒着。
这给进忠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除了在一路回京的路上因为赶路太急又撕裂了伤口,其他的都没什么大碍。
——————
进忠看着早己泣不成声的嬿婉,恳求道,
“嬿婉,该说的说的不该说的,我己经全都说了。”
“你就看在我坦诚的份上原谅我吧,好不好?”
嬿婉满腹委屈地质问道,
“所以,你差一点就死了,还是两次?”
进忠疼惜地吻着嬿婉的泪珠,
“好了好了,嬿婉,我这不是活生生地就在你面前吗?”
“有你护着我,我总能逢凶化吉大难不死的。”
“我说你是保佑我的神女,这话一点都不假。”
“说真的,每次我觉得自己就要熬不住的时候,想想你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我知道你还在京城等着我,哪里舍得去死呢?”
嬿婉用布满泪光的眼睛瞪着进忠,埋怨道,
“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你三番五次地以身犯险,哪里是知道我在等你的架势?”
进忠顾不得身上的伤,把嬿婉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珍重地道,
“我知道的嬿婉,我都知道。”
“所以我更需要一场水银泻地般的胜利,才能对得起你一首以来的等待啊。”
“嬿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害你担心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般的险境害你担心了。”
嬿婉的脸颊紧贴在进忠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才安心了些许。
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道,
“你都保证了多少次了?”
“谁还相信你的鬼话?”
进忠轻轻摩挲着嬿婉的背,听见她哭声渐止,才又轻声道,
“真的,你再信我一次嘛!”
嬿婉从进忠的怀里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发誓,你要是再敢以身犯险,就叫你永远地再也见不到我。”
进忠把嬿婉的整张小脸又扣回自己的怀里,耍无赖般地说道,
“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
嬿婉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下文,气哼哼地从进忠的怀抱里挣脱,
“好,你不愿意发誓是吧?”
“那我来发,反正我这个人发誓是随口就来的。”
嬿婉誓不罢休地伸出三根手指,气狠狠地道,
“我卫嬿婉发誓,你纪忠要是再敢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就让我……”
进忠慌乱地扯过嬿婉举起的手,用吻堵住了嬿婉接下来要脱口而出的话,
“我不许你拿自己赌咒发誓!”
“嬿婉,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还不行吗?”
“这一次我立了大功,等我养好了身子入宫觐见,皇上肯定会赏我个官职的。”
“准噶尔那边就只剩下个垂死挣扎的老汗王,又有厄音珠的接应,我今后再也不会莽撞地涉险了。”
“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嬿婉冷冷地掰开了进忠的脸,一副看透了他拙劣把戏的表情。
无奈,进忠只好痛苦地捂住了心口,装出一副行将就木的脆弱样子,奄奄地道,
“嬿婉……”
“你别在同我置气了……我的心口疼的喘不上气来了……”
嬿婉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挣扎扯裂了进忠的伤口,便再也顾不得与他置气,忙取了灯来照看进忠的伤。
灯下看美人,进忠也心满意足地凝望着嬿婉一副全身心扑在自己身上的关切模样。
这是他前世最渴求不过的,好在这一世,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进忠的伤口的确又撕裂了,嬿婉精心地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后,叹了一口气道,
“你看看你弄的床上都是血,明天下人们进来换被褥,还不知道要怎样想呢?”
进忠笑着揽过嬿婉的肩膀,一下一下地吻着她气鼓鼓的脸颊,
“我御下极严,谁敢胡说八道?”
嬿婉抱起了自己的小猫瓷枕头,
“我要搬去正房睡,惩罚你隐瞒我的过错。”
进忠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嬿婉身后,没皮没脸地笑道,
“也对,这个家的女主人都回来了,我没道理还在这偏房里窝着。”
“嬿婉,咱们这就搬回正房去睡。”
嬿婉缠他不过,正房的床比这里大的多,阳光也更充足,想来更有利于进忠养伤。
她柳眉倒竖,严肃地对进忠约法三章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许胡闹。”
“你身上的伤口都撕裂了多少回了,你不要命,我还怕有人死在我床上呢!”
进忠笑着吻了吻嬿婉紧皱的眉宇,保证道,
“你放心!”
“在我好起来之前,我肯定不对你动手动脚。”
进忠揽着嬿婉的肩膀,从她怀里捞起她的小猫瓷枕头,牵着她去了正房。
嬿婉看着房间里和前世自己的永寿宫相差无几的布局陈设,竟有些恍如隔世的味道。
她看着满脸笑意盯着自己的进忠,娇蛮地道,
“你保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