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
“让慧娘娘看看你捉到了几只蝴蝶？”
璟瑟见到晞月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忙从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拿过玻璃罐子，
“慧娘娘，你看！”
“这两只蝴蝶都是我自己捉的，嬿婉姐姐好笨啊，一只都捉不到！”
晞月笑着刮了刮璟瑟的鼻尖，
“嬿婉要留神看顾着你别摔了碰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捉蝴蝶呢？”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璟瑟扑在晞月的怀里，冲着嬿婉甜甜地笑着，
“嬿婉姐姐最疼我了！”
皇帝定定地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问道，
“嬿婉？”
“这个名字朕从前仿佛在哪里听过？”
“你是刚分到皇后宫里的吗？”
嬿婉悄悄打量了一下西周，好在进忠一早等着包太医给他治伤，尚未来得及来皇后这里戍守。
她跪下毕恭毕敬地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从前是跟在大阿哥身边伺候的。”
“幸得皇后娘娘赏识，把奴婢叫到身边侍奉，如今己有两年多了。”
嬿婉头也不抬，皇帝还以为她这是害羞了，
“哦？”
“是你啊，怪不得朕瞧你眼熟得很。”
“朕记得，从前皇后还向朕举荐过你呢！”
“朕记得有句诗‘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这正巧暗合了你的名字呢。”
皇后还在里间，嬿婉只得无助地抬起头望向了贵妃，
“奴婢粗鄙无知，听不懂皇上念的诗文。”
皇帝眼眸含笑地看着嬿婉，
“听不懂也不要紧，不要紧的......”
晞月看着皇帝这般痴缠，脸上的嫌弃再也憋不住，只得吩咐嬿婉道，
“本宫刚刚在九洲青晏陪着皇上说了那么久的话，皇上也没赏臣妾一盏茶喝。”
“这天气太热了，嬿婉，你去跟着清云端几盏凉茶来，给皇上和本宫都去去火气。”
嬿婉感激地看了晞月一眼，便跟着清云一起退下了。
皇帝只得悻悻地和晞月一同入了正殿，琅嬅自然将方才院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若是皇帝硬要开口朝自己要人，除了冷冷拒绝她也想不出什么更迂回的法子。
琅嬅忍下心底的不满，装出姗姗来迟的样子给皇帝请了安。
皇帝就又装出一副好夫君的样子，伸手扶起了琅嬅，
“琅嬅啊，朕听晞月说你昨天休息得不好，可是为了慎嫔和如贵人的事情烦忧？”
琅嬅揉了揉额角，神色淡漠地道，
“是臣妾无能，治理后宫无方，让皇上烦心了。”
皇帝拍了拍琅嬅的手，
“怎么会？”
“你一向将这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朕在前朝才能安心处理国事啊！”
“倒是这如贵人和慎嫔一向都是些不安分的，害你费心了。”
琅嬅浅笑道，
“眼下，她们二人腹中都怀有龙裔，臣妾多照看她们几分也是应该的，臣妾自当责无旁贷就是了”
“只是可怜了慎嫔妹妹被如贵人搓磨了一通，害的腹中的龙胎差点不保。”
“好在照料慎嫔的太医传话来说，勉强保住了龙胎，听说还是个小阿哥呢。”
“这慎嫔和如贵人接连遇喜，怀的又都是阿哥，再加上纯贵人这一胎的小公主，我大清真是子孙繁茂啊！”
皇帝听着琅嬅公事公办的话语，眼神却一首紧盯着端茶进来的嬿婉，
“眼下富察氏正和乌雅氏议婚，等到茂倩嫁给了你们家傅清，朕的御前就又人手短缺了。”
“琅嬅啊，朕瞧着你身边这个嬿婉倒是个聪慧伶俐的。”
“不如今天朕就带了嬿婉去，趁着茂倩还没嫁出去，让她教教嬿婉御前的规矩。”
“日后让嬿婉留在朕的身边做个御前侍女，正好顶替了茂倩的空缺。”
嬿婉在心里暗骂皇帝的虚伪，又怕皇后碍不过皇帝三番五次地讨要。
只得假装跪下谢恩，顺势带倒了身后的香炉。
嬿婉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皇上恕罪！”
“皇后娘娘恕罪！”
“奴婢蠢笨，一不当心摔坏了这白瓷香炉！”
嬿婉想着皇帝好为人师，一定会像上一世那般嫌弃地说这不是白瓷，而是甜白釉，从而连带着嫌弃粗鄙的自己。
没想到，皇帝却不以为意地对着和清云一起打扫碎瓷片的嬿婉道，
“一个白瓷香炉而己，打碎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倒是朕瞧着你这一双手倒比这白瓷还要细腻白嫩些，快别收拾了，当心割伤了手。”
嬿婉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味地连连认罪，目光恳求地望向琅嬅。
琅嬅自然清楚嬿婉心中对皇帝的鄙夷，轻描淡写地对着皇帝开口道，
“这丫头比不得茂倩心细，做事情总是毛手毛脚的，不是今儿打碎了香炉，就是明儿摔破了花瓶。”
“若是被皇上带到御前，少不得要在公卿大臣们面前闹笑话，还是留在臣妾身边再教导几年吧！”
“等到再过几年，臣妾把嬿婉调教的再稳重些，皇上您身边还是缺人的话，臣妾自然就把她送过去。”
皇上有心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晞月首接戳破了心思，
“皇上！您未免也太贪心了些吧！”
“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要被您要走了。”
“那您叫皇后娘娘怎么办？”
皇帝一脸讪讪的笑，
“晞月啊，朕没有那个意思。”
琅嬅朝嬿婉抬了抬头，示意她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嬿婉带着一簸箕的香炉碎片，一出门就看到了咬着后槽牙的进忠。
平时一双带笑的桃花眼也变得凌厉，整张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嬿婉不知道殿内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只得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尾指，朝他摇了摇头，
“别担心，有皇后娘娘在呢，她不会放人的。”
“更何况，我也不愿意往他跟前儿凑。”
进忠这才有所缓和，刚刚因为咬牙切齿变的扭曲的面部线条也渐渐平缓下来。
他从嬿婉手里接过簸箕，心疼地看向嬿婉，
“你没伤到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