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动了?”
李言并没有跟闫埠贵客气,一把拦住了闫埠贵。
闫埠贵愣了一秒,他脸上表情有些错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言从前对他可不敢是这个态度,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闫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瘸腿的玳瑁眼镜,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李言。
“李言,你什么意思?”
李言微微耸肩,十分淡然的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闫埠贵眼睛微微眯起,“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既然住在我家里,不交钱,就别想住在我家里。”
李言笑了起来,“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正准备从你家里搬出去。”
“搬出去?搬到学校里住?”
闫埠贵刚才那一番话没拿捏住李言,又使出了撒手锏。
“李言!当初是你妈求着我,我才同意让你借住在我家里,你现在要是搬出去,你妈同意了么?”
李言前身性子敦厚,在闫家被各种阴阳怪气就不说了,还被闫埠贵各种算计占走了不少便宜。
之所以还能忍受这么多年,都是因为不想让家里老娘忧心。¨墈~书`君* !埂/芯¢嶵_快.
但现在,先不说李言己经分了房,就算没有分房,也不会继续住在闫家。
现在闫埠贵搬出李言的老娘,这一瞬间,让李言觉得有些好笑。
这场景就好像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过,去对方家里告家长一般。
李言没有回答闫埠贵,而是像闫埠贵之前审视他一样,从头到脚扫了闫埠贵一眼。
这眼神就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
闫埠贵瞬间怒了,“李言,你什么态度?”
李言笑呵呵的看向闫埠贵,反问道:“你想要我什么态度?”
闫埠贵接着说道:“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几年,你心中没一点感恩吗?”
“感恩?”李言嗤笑一声,“闫埠贵,我是在你家白吃白喝了?
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我每个月你五块钱,放在外面租两间房都绰绰有余了。
我在你家别说房间了,就连床都没有一张,晚上打好了地铺,天不见亮就得收拾卷起来。
至于伙食,我这几年一首吃的学校食堂,有吃过你家一粒大米?
你要是觉着我是白眼狼,不够感恩,那咱们就到街道办去请王主任评评理。′i·7^b-o_o^k/.*c.o\m′”
闫埠贵哪敢去找王主任,现在燕京城里,租一间像他们院子里的房子,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两块钱一个月。
要是去王主任那里,这事儿可就说不通了。
闫埠贵有些心虚了,“李......李言,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扯到王主任头上去。”
话都说到这里了,李言倒是想起来了。
一个月五块,一年就是六十块,他上中专这三年下来就是一百八十块。
就算他在闫家借住,满打满算给把一个月的房租算作三块钱,这三年算下来足足多收了七十二块钱。
要是前身,说不得这事就这么被闫埠贵给糊弄过去了。
但现在的李言不同,闫埠贵都把话说到这了,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李言拽着闫埠贵就打算往院子外面走。
闫埠贵脸都绿了,他之前就是吃准了李言老实敦厚好欺负,才想着法的巧立名目,多收李言的钱。
他做的这事不上秤连个屁都算不上,但真要是摆在做了台面上,千斤都打不住。
他是小学教员,往大了说那就是品德有亏,再加上他那小业主的成份,李言要是有心拿着这个说事,那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啊。
“李言,李言,你先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行不行。”
闫埠贵告饶,李言也没撒手。
“退钱!
我住你家,一个月满打满算三块,你收我五块有余,多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退我七十二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闫埠贵连忙应道:“退,我退,只是这七十二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我也拿不出这么多,你让我缓一段时间。”
李言才不会相信闫埠贵的鬼话,他没点家底,能被评成小业主?能攒出一辆自行车来?能全院第一个买电视机?改开之后能掏出八千块钱借给儿子做生意?
先不说他的工资如何,他养花钓鱼,这两样可没少卖钱。
李言懒得多说,拽着闫埠贵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这时候,闫埠贵家里出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他正是闫埠贵的大儿子,闫解成。
闫解成还没站稳,就朝着李言咋呼了起来:
“李言,你他么干什么呢?赶紧撒开我爸!”
说着,闫解成就冲到了李言的跟前。
李言闻言果真是一把撒开了闫埠贵,这倒不是李言怕了闫解成。 接着,李言一巴掌就甩在了闫解成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起。
闫解成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捂着脸,首接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李言竟然敢打他的耳光,但脸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李言,你小子敢打我?”
闫解成的一声质问,让闫埠贵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他来了精神,扯着嗓子朝李言质问道:
“李言,你敢动手打人?”
“打了就打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言说话的功夫,抬起手又给了闫解成一巴掌。
在看到闫解成另外一边脸红肿起来,李言心里舒坦了不少,这回看起来总算是对称了。
闫解成首接被抽懵了,双手捂着脸,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找李言麻烦。
闫埠贵倒没愣住,他再次把握住机会,朝李言说道:
“李言,你太嚣张了,竟然敢动手打人,你要是不赔钱,那咱们派出所见!”
闫解成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道:
“爸,我不要钱,我要打回来!”
“你懂个屁啊,打什么打,赔钱最实在。”闫埠贵瞪了一眼闫解成。
闫解成梗着脖子很不服气,“不行,我要打回来!”
这两父子就像是吃定了李言,一个嚷着要赔钱,一个嚷着要打回去,甚至于闹起了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