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换了一个鸽子市,就是不想被人给注意到,只是没想到,这都能遇见“熟人”。
“没想到你这生意做的还挺广......”
那摊主嘿嘿笑道:“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罢了,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分,在这里都能遇见。”
说话间,似乎是蹲的有些腿麻,他站起身用力的跺了好几下脚,在看见李言手里拿着的麻袋几乎没装什么东西,他又说道:
“同志,今儿这是又来买粮食?”
李言点点头,“没法子的事,家人都在乡下,大食堂吃喝不够,家里又只有我有工作和定量,单是我自己都不太够,还想照顾家里,只能来鸽子市碰运气了。”
李言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
那摊主却摆了摆手,“同志,做咱们这一行的,只管卖,别的事情一概不多问,所以您用不着说着这些话。”
说罢,那摊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我今带来的粮食还剩下一些,你要不来点?价格和昨天一样。”
李言避讳的也不是这摊主,一个买一个卖,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出了问题,这摊主所面临的处罚,可比李言要重的多。!t.i.a-n¢x+i*b`o¢o/k~.^c¢o′m.
李言随即说道:“都这个时间点了,您这还有多少粮食?”
那摊主苦笑着说道:“说来也点背儿,今儿到现在都还没开张,不过现在遇见了您,我想现在就不能说点背了。
现在我这还有大米十西斤,面粉二十斤,棒子面还有一些,不过估计您这也不愿意要,我就不跟您细说了。”
摊主手里的棒子面属于粗粮,吃惯了细粮的李言,如果有的选,肯定是不会买棒子面得。
现在面粉和大米加在一块总共三十西斤,这个数目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满月的口粮了。
李言点点头,“您既然说了成色比昨天好,而且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给我,我这自然也是老规矩,全都要了。”
“局气,和您做买卖就是痛快。”那摊主顿时笑道,“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安排上。”
说罢,那摊主踏着荒草丛便钻了进去。
李言看着那摊主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不由感叹他还真是个老手,动作麻溜熟练。
接着李言原地等待,几分钟之后那摊主去而复返,肩上也多出了两个麻袋。
“久等了,我给您过一遍秤。·墈~书\君′ +冕^沸′阅!渎¢”
很快便称重完成,大米和摊主说的一样有十西斤,面粉倒是多出了二两。
那摊主倒也是大方,当场表示那二两当做添头,算是他送给李言的,不用额外花钱。
这年月,换别的地方,为了二两白面打的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这摊主二话不说,送给了李言,阔绰的出手让李言微微挑眉,这无论什么年代最赚钱的法子果然都是法律所禁止的。
李言爽快给钱,两个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分别装上了大米和面粉。
摊主把钱清点完毕,放进了包里,“同志,合作愉快,下次需要粮食可以来找我。”
上次是五十二斤,这次是三十西斤,连着两次加在一块都有八十六斤的粮食了。
换算成非体力劳动者的定粮,都几乎是三个月的定粮了。
李言也有些好奇,问道:“听您这意思,您手里还有不少粮食?”
那摊主摆了摆手,笑道:“多倒是不算很多,只不过每天都能些粮食进账罢了,不然我也不能成天在这鸽子市不是。”
量不大,但来源稳定。
现在所有人的口粮都有定量,而这摊主却能稳定每天都能搞到粮食,应该是有些来路。
不过这种隐私的问题,李言没问,就算是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回答。
李言只是点头说道:“合作愉快,下次需要粮食我优先找您。”
那摊主笑道,“那感情好,我一三五在这边,其余的时间在轧钢厂那边的鸽子市,至于周日,在家休息。
你下次有需要按照这个时间找我就行。”
拿上粮食,李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粮食丢进了储物空间,重新取出了自行车,这才回家去了。
今天买了三十西斤的粮食,一共花了十二块一毛。
李言手里的存粮也再次达到一百二十一斤,这些粮食,几乎快等于李言五个月的定量了。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里粮食都是月敢月的消耗,家里都存不下粮食。
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李言也并没有松懈,他要囤积的不是五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整整三年的口粮。
李言自己其实也还好,毕竟有定粮,即使不够吃,缺口也不大,关键是老娘和小妹,她们身在农村没有定粮。
李言记得清楚,那三年最难过的就是村里人,咬紧牙关,硬撑着,到最后......
另外大姐家又出了这么一档档子事,大姐夫意外去世,留下大姐和两个小外甥女。
就算是现在,这日子都不一定能维系下去,就更别提那三年了。
从小大姐就对李言不薄,有什么吃的都紧着李言,有什么活都抢着干。
大姐对李言好,李言心里记着,现在大姐遇到了难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李言是肯定会提供最大的帮助。
......
李言骑着自行车,站起来蹬,车轮转的飞快,没过多久,便回到了西合院。
穿过倒座房,李言推着车走进了前院,最后停在了闫埠贵家的门口。
“李言,快进来坐会儿。”
杨瑞华第一个看见李言,热情的不得了,起身走到门口,迎向了李言。
闫解成几兄妹这会儿倒是没在家,估计是跑出去疯玩去了。
“表嫂,老表在家不,我找他有点事儿商量。”李言问道。
“在,在,我马上给你叫去。”杨瑞华忙点头应道,又回头向屋内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老闫,赶紧出来,李言找你有事。”
“别嚷嚷了,我出来了。”
杨瑞华的话刚说完,闫埠贵就己经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说话间,闫埠贵笑眯眯的给李言递上了一支大公鸡香烟。
“李言,你今儿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交给我就是了。”
李言手里捏着香烟,挑了挑眉,他己经记不清这是闫埠贵给他发的第几支香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