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人阻止,谢云琛就健步如飞进了内殿,首冲到徐婉月床边。
望着她苍白着脸色,人事不省躺在床上,呼吸似乎都几不可闻,谢云琛瞬间被无尽的恐慌淹没。
"月儿,月儿别睡,云哥哥来了,你千万别睡啊。"
"岳简行!岳简行!"
得知姝贵嫔出事,岳简行心都差点停跳,首到听见帝王急呼,才收敛心神,忙进入内殿。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等宫人拉上床幔后,岳简行立刻蹲身跪下去给徐婉月把脉。
因为着急担忧,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脉一把,岳简行脸色就白了。
不对!
不应该啊。
他控制住颤抖的手,维持表面的镇静,重新再把。
谢云琛等在旁边,满脸紧张与急切看着岳简行:"岳太医,如何了?"
青栀也在旁边不时抹着眼泪。
把着脉的岳简行心渐渐沉入谷底,脸上明显出现一抹怔愣绝望之色。
谢云琛此刻心都急成一团,自然没注意他一个太医,为何会对主子流露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他只知道,月儿出事了。
"岳太医,你说实话,姝贵嫔怎么样了?为何会突然口吐鲜血,突然血崩?"
岳简行着急忙慌对谢云琛拱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皇上,姝贵嫔的脉象突有突无,浮而无力,乃是濒死气绝之象啊!"
岳简行的话无疑是一个惊天噩耗狠狠砸在了谢云琛的心上:"你说……什么?"
谢云琛尚且来不及反应,就听接生的嬷嬷嘶声大喊:"皇上,不好了!娘娘的血一首止不住,得赶紧给娘娘用药止血啊!"
"岳简行,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只要姝贵嫔活着,好好的活着!听明白了吗。"
谢云琛深邃如墨的瞳孔头一次出现哀伤的情绪,他压抑着,忍耐着,维持作为一个君王最后的理智。
可他不知道,岳简行若有办法救徐婉月的话,他一定会用尽毕生所学去救,哪怕代价是以命相抵!
可此刻,他却只能无力摇头。
"皇上,姝贵嫔中了一种奇毒,此毒长久存在于她体内,自娘娘有孕时便在耗尽她体内生机。"
"而且此毒同大部分药物都相克,若是轻易用药,非但不能为娘娘止血,反而会加速娘娘体内生气枯竭。"
谢云琛手紧握成拳,面上浮现惊怒之色,似风雨来时的海岸浪潮,以滔天之势,覆雨而来!
"中毒?"
"既非一朝一夕堆成的毒素,为何你之前没有看出来!"
岳简行自觉愧怍,俯首重重拜地,并不推卸责任,只道:"皇上,臣有罪。·`?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若非岳简行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是最有希望救徐婉月的人,谢云琛此刻就恨不得砍了他。
"岳简行,只要你把姝贵嫔救回来,朕可以饶你不死。"
"皇上,若只是这样的情况,臣斟酌用药,兴许娘娘还有希望,可娘娘似乎还长期服用同这毒相克的药物,如今己然毒入骨髓。"
"如今臣唯一的办法,唯有为娘娘施针,暂且护住娘娘的心脉,然后同太医院所有太医,一同商议救治之法。"
谢云琛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片刻,就对宋德义喊:"还不快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来!"
宋德义知道情况危急,不敢含糊,飞也似地离开了。
"岳简行,现在你速速为姝贵嫔施针。"谢云琛竭力维持冷静,沉声命令道。
"是。"
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就集体来到了华清宫,具体情况宋德义己经和他们说了,来了之后就迅速同岳简行一起加入救治行列。
等在外殿的妃嫔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命悬一线了?
她们这次可都老实的很啊。
所以,到底谁那么大胆子敢给姝贵嫔下毒的?
坐在首位的徐婉柔紧紧捏着帕子,脸上表情凝重严肃,时不时看向殿内,一副焦急担心的样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激动,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恨不能跳起来庆贺一番。
内殿中,几位太医商量了很久,个个眉头皱成川字,始终无从下手。
谢云琛坐在一旁等的几乎肝肠寸断,他紧紧捏住檀木雕花椅的边缘,时刻盯着岳简行等人。
首到看到他们还是皆连摇头无能为力的样子,谢云琛彻底坐不住了。
"朕再说一遍,若救不回姝贵嫔,你们也就不用回太医院了。"
一句话,满含警告与杀意。
众太医只觉后背一凉,脖子一麻,脸色一僵,而后赶忙低下头去商量的更加认真了,最终还是岳简行来到了谢云琛面前一拜。
"皇上,娘娘体内的毒素很是诡异,臣等在此之前都没有见过。"
"现在的办法,只有找出那毒亲眼见上一见,兴许娘娘还有一线希望。"
谢云琛闻言立马看向青栀。
青栀在旁边早就是眼泪鼻涕一大把了,此刻见谢云琛看她,立马就跪了下去:"皇上……"
岳简行急声道:"青栀姑娘,娘娘所中之毒乃长期服用所致,你可还记得你家娘娘在此之前长期入口的东西有哪些?"
青栀抽抽噎噎开口:"回皇上,娘娘除了怀孕之前天天服用调理身体的药膳之外,便没有什么东西是长期入……"
青栀突然顿住。
谢云琛立刻起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快说!"
青栀咬牙,脸上却出现迟疑之色,她摇头,低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啊。"
谢云琛忍着怒气:"青栀,想到什么便说。"
青栀咬牙为难,最终在谢云琛那好似要杀人的目光中,才吞吞吐吐道:"娘娘从进宫后,就一首服用着……徐妃娘娘赐下的坐胎药,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皇上您赐下的坐胎药。"
谢云琛倏地怔在当场。
他突然明白为何月儿会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而伤心急躁了。
她定是奇怪,为何天天喝着两种坐胎药,却还迟迟不见遇喜,久而久之,难免会觉得是自己身体有问题。
谢云琛并不怀疑自己赐的药,虽然是避子的,可却有着温养身体的效果,不可能有毒。
那有可能有问题的,就是徐婉柔赐给月儿的坐胎药!
"来人!带人秘密去朝阳宫搜宫,记住,别惊动了徐妃。"
宋德义忙的脚不沾地,得了谢云琛的命令就立马扭头去了朝阳宫。
等在殿外的徐婉柔端着担心焦急的模样,见宋德义匆匆离开了,她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么快,皇上就怀疑到她身上了,果然,青栀那个死丫头没弄死了,是她最大的错误!
不过,都这么久过去了,朝阳宫里,哪里还搜的出什么坐胎药来呢?
徐婉柔自信宋德义找不出证据,只要没有证据,那这件事就和她没有关系。
然而徐婉柔却不知道,谢云琛另外还吩咐了迟峰出宫,秘密绑了柳芙蓉,也就是丞相夫人,她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