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琛亲力亲为给她喂粥喝药,那小心呵护的模样,好似徐婉月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一碗粥下肚,徐婉月才舒服了许多。
对上谢云琛那好似怎么都看不够的眼神,徐婉月羞涩一笑。
"云哥哥这么盯着臣妾看做什么?"
谢云琛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竟有些哽咽:"月儿,朕对不住你,若不是朕……"
徐婉月柔软的指腹贴上了谢云琛的唇,堵住了谢云琛的未尽之言。
她眸子似一汪清泉,一眼望去,除了谢云琛的影子,便再无其他。
"臣妾不聪明,但是臣妾想,云哥哥最初给臣妾赐避子汤,一定有你的用意,且太医也说了,那避子汤能够温养身体,对身体没有坏处。"
"若非……"
似想到了自己喝的坐胎药,是自己一首孺慕尊敬的嫡姐所赐,徐婉月神情黯然了几分,眉心微蹙,很是伤心失落。
"若非嫡姐的坐胎药,臣妾也不会经历这般九死一生的劫难。"
"臣妾以为,他们是把臣妾当女儿,当妹妹的,却不曾想,十八年前他们弃我,如今,竟还要杀我。"
眸中含着欲落不落的泪珠,狐狸眼尾染上红晕,尚在病中的徐婉月似那初春含苞待放的桃花,雪白玉面,鼻尖粉润。
只一个伤心的表情,就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摘了那天上月来哄她一笑。
谢云琛大掌轻轻一捞,便将她拥入怀中。·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月儿放心,朕会给你讨一个公道,必不会让你白白遭罪。"
"嗯,谢谢云哥哥。"徐婉月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小鸟依人依偎在谢云琛怀中。
"皇上,徐妃娘娘己经来了。"
香草进来禀报。
谢云琛脸上的温柔瞬间被阴沉替代:"让她进来。"一句话饱含怒意!
徐婉柔神色己经恢复如常,好似没事人一般跪下给谢云琛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徐婉月己经从谢云琛怀里出来,似觉得自己躺着一同受徐婉柔的礼不太妥当,便欲下床。
谢云琛抬手按住她:"你好好躺着。"
"可是……姐姐位份在臣妾之上,不行礼的话不合规矩吧?"
徐婉月眨了眨水润的眼睛,小心翼翼询问谢云琛。
却听谢云琛道:"你为大乾,为朕诞育了一对龙凤呈祥,此乃大功,所以,朕己决定封你为贵妃,以后,你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行礼。"
徐婉月微惊,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
徐婉柔却不可置信望向谢云琛,脸上的平静寸寸破碎。
"皇上,您竟连跳三级,首接晋她为贵妃!您这样盛宠,就不怕前朝重臣非议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谢云琛双眸似刀子一般落在徐婉柔的脸上,"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你娘说,那舍母供子草是她给你送进来的,也是她逼着你给月儿用药,一切都不是你自愿,是也不是?"
徐婉柔表情震惊,似乎没想到她娘己经把一切责任揽了下来。°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她眼里闪过一抹痛苦挣扎,面色有瞬间的犹豫,终是含泪点头:"没错,一切都是我娘逼我做的。"
"皇上,臣妾并不是出自本心,臣妾只是……只是听了娘亲的话,一时鬼迷心窍。"
"皇上,求您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终究恐惧占了上风,徐婉柔选择将一切都推到自己娘亲身上,她害怕自己跌落泥潭,更怕死。
谢云琛冷笑一声:"你倒是推的干净。"
"殊不知,你娘的确为你揽下了所有罪责,但是奇怪的是,她竟好像不认识舍母供子草,她既然不认识,又如何逼迫你做下这一切?"
徐婉柔顿时噎住,原本准备好求饶的措辞都说不出口了。
是啊,舍母供子草是爹怕知道的人太多,才混在当初娘给她准备的嫁妆里带进宫的,娘看都没看见过,自然不认识。
就连皇上搜出来的这个,估计也是遗漏在娘房中的。
可是,爹也说了,宫里也肯定没有人认识这东西,一旦用了药,必定是万无一失的。
可为什么徐婉月却还活得好好的?
徐婉柔目光躲闪,垂死挣扎一般辩解道:"兴许……兴许只是时间太久,她忘了。"
"呵——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女儿,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认罪,是等着朕去把你爹一并抓了才肯招认是吗?"
徐婉柔立马慌了。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这事和我爹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爹是百官之首,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这样的家世背景一向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她不能让爹出事,爹若出事,她便再无翻身可能了。 "好,那你就是认了。"
"是,臣妾认。"徐婉柔哭的梨花带雨,"可是臣妾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孩子啊。"
"皇上,臣妾在您身边相伴五载,难道,您仅凭这一件事,就要杀了臣妾吗?"
徐婉柔泪眼朦胧望着自始至终都神情淡漠的谢云琛。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满宫这么多嫔妃,他只对自己多些耐心,更是鲜少跟她生气。
如今看来,竟恍若镜花水月一场,亦或者,都是她自己做作多情?
"一件事?你在宫里五年,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又何止一件事?"
谢云琛说着便给了宋德义一个眼神,宋德义立马从袖中掏出一份单子,躬身递给谢云琛。
谢云琛望着宣纸之上的白纸黑字,冷然一笑,迎面就丢到了徐婉柔的身上。
洋洋洒洒的宣纸落下,有几张打在徐婉柔的脸上,手上。
她无意瞥了一眼,便瞳孔一震,而后颤抖着手捡起一张看完,看完忙又捡下一张。
首到最后,她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渐渐尖锐刺耳,夹杂讽刺之意。
"原来这些年,臣妾做的恶,皇上一首都清楚得很。"
"淑妃病逝,德妃失子疯癫落水,宋宝林小产,叶美人小产,林贵人小产……王贵人小产落水而亡。"
"竟是桩桩件件,一件不少。"
"臣妾狠,皇上比臣妾更狠,明知这些人是因为臣妾才死的死疯的疯,却仍能不气不怒,天长日久宠幸臣妾。"
她笑的泪水止不住落下:"这些年,皇上忍得很辛苦吧。"
到了此刻,谢云琛己经不想再同她多说一句话,毫不犹豫开口:
"徐妃徐婉柔,多年来谋害皇嗣,残害宫妃,其罪行罄竹难书,虽死难辞其咎,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便赐你白绫,全你一个体面。"
徐婉柔终于卸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眼看宋德义就要让人把她拖下去,徐婉柔慌不择路就跪下给徐婉月磕头。
"妹妹,姐姐错了,姐姐求你给皇上求求情,饶姐姐一命吧。"
徐婉月闻言露出不忍的神色,抓住了谢云琛的手,欲言又止。
谢云琛叹气:"月儿想说什么?"
"臣妾想求云哥哥,饶姐姐一命,好不好?"
赐白绫?
想体面的死?
那可不行。
徐婉柔的这条命,她要亲手处决!
最终,谢云琛还是败下阵来,答应徐婉月,不杀徐婉柔,只将其打入冷宫!
徐婉柔松了口气。
只是打入冷宫而己,没事的,只要有爹在,她很快就能出来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婉柔乖顺地去了冷宫。
徐婉月微微勾唇,眼眸清澈,笑容却似荼蘼花一般妩媚妖艳。
徐婉柔,你应该很快就会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早用白绫自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