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男女大防并不严重,因此宴席也是在一处,按照各自品阶排列顺序。
顾宇辰是从二品的征西将军,品阶不低,所以徐婉月的位置也很靠前。
"皇上驾到——"
太监的唱和声响起,徐婉月眸光微动,同在座所有人一同起身,下跪迎接。
上首的长公主也走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徐婉月站起身来,目不斜视并不乱看,可她仍能感觉到天子从她面前走过去时,隐晦投来的视线。
乾逸走上前亲自扶起长公主,笑容如沐春风:"皇姐快快请起。"
长公主仪容端方,年仅三十的脸上满是成熟知性,露出的笑容更是恰到好处的优雅。
她顺着乾逸搀扶的手站起身,两人客套了几句,才互相落座。
皇上坐下了,徐婉月等人才随之落座。
宴席正式开始,一道道美味佳肴被奉了上来,尤其那金黄肥美的大闸蟹,更是勾人食欲。
顾雨彤看着面前的菜肴移不开眼,她吞了吞口水,想吃。
这一个月她顿顿都吃不饱,伙食也大不如前,饿的时候就靠着点心充饥。,x`x!k~a!n_s`h?u^w?u\.-c*o`m+
她己经很久没看见这么丰盛的菜了。
正在她要朝那大闸蟹伸手的时候,徐婉月突然侧首睨向她:"一个月伙食减半,你怎么反倒比一个月前更胖了?"
"如此圆润,这顿宴席吃下去,怕是还得再涨十斤。"
扎心,狠狠扎心。
顾雨彤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大的手腕,又抬眼看向那碗大闸蟹,垂涎的口水从眼角滑落。
她也奇怪,这一个月她天天吃不饱饭,怎么却一点都没瘦?
虽然她馋,却也爱美,别人不说还好,一旦说了,她就实在不好再放纵了。
顾雨彤伸出去的手,不情不愿收了回来。
徐婉月不经意勾唇一笑,察觉到上首帝王再次投来了视线,徐婉月只当不知,抬手去夹那道清蒸鲈鱼。
清蒸鲈鱼很是鲜美,可徐婉月却还未喂进嘴里,便犯起了恶心。
她脸色微微泛白,克制住几欲作呕的动作,将那鱼给放进碗里,不再动了。
徐婉月的异常无人注意,除了那恰好在偷看徐婉月的帝王。
乾逸眼底闪过疑惑,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鲈鱼尝了尝。
味道并没有不对,相反很是美味,鱼的鲜味十足。.d~1\k!a*n¨s-h-u¢.¨c′o?m/
所以她为什么会发恶心?难道只是她桌上的鱼味道不对?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乾逸垂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会儿寻到机会,可以问问她。
待宴席过半,徐婉月便发现有一个宫女前来给自己倒茶,她似乎有些紧张,手忙脚乱的,递茶水的时候不小心就手滑了。
茶水滚落,瞬间打湿了徐婉月的衣裙,所幸茶水并不烫,徐婉月没有受伤。
秋雨和冬雪却很担心,急忙帮徐婉月擦拭。
那丫鬟立马跪了下去请罪:"奴婢知错,请夫人恕罪。"
上首的长公主注意到了动静,望了过来:"发生了何事?"
丫鬟扭过身子跪向长公主:"回公主殿下,是奴婢一时手滑打翻了茶水,弄脏了将军夫人的衣裙。"
长公主面色微微一冷:"毛手毛脚,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不赶紧下去领罚!"
长公主又看向徐婉月,露出一抹笑容:"顾夫人,唐突了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来人,去把本公主那支白玉兰花步摇拿来送给顾夫人,算是本公主的赔礼。"
徐婉月忙跪下行礼:"臣妇多谢公主,只是这丫鬟也是无心之失,臣妇也并未受伤,本不是什么大事,公主不必如此。"
"顾夫人不介怀,本公主却不能不放在心上,这簪子还请顾夫人务必收下。"
长公主为尊,尊者赐不可辞,客气一遍便可以了,若一再客气,就是不给长公主的面子。
徐婉月只得伸手从丫鬟手中接过那支簪子:"多谢公主殿下。"
长公主见她收了,眉目瞬间舒展,心情好了许多。
"来人,带顾夫人下去更衣。"
"是。"
徐婉月站起身,将簪子交给了冬雪,并留了冬雪在席上,才带着秋雨一起随长公主的人离了席。
见徐婉月走了,顾雨彤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那大闸蟹上。
只是吃一个,应该不会胖吧?
上首的乾逸露出疲态,和长公主打了声招呼,便以去散散心的借口,悄无声息离开了。
另外一边,等徐婉月换身衣服出来后,那引路的丫鬟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黄身影。 他只身一人站在庭院中,肤色胜雪,长眉入鬓,双眸似夜空繁星,格外明亮。
高挺的鼻尖下,红唇点绛,唇边似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衬得他温润如玉的同时,又流露出矜贵的气质。
若不是那身明黄的龙袍,怕是完全看不出他是尊贵的帝王,只当是谁家的温柔贵气公子。
徐婉月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后,急忙跪下行礼:"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逸在看见她时,亦有惊艳。
那夜月色太黑,他又被药冲昏了理智。
他只记得她很美,却没想到,她竟美得如此不似凡尘中人。
螓首蛾眉,双瞳剪水。
冰肌玉骨,仙姿玉色。
恍惚间,便觉得哪怕是天上的神女,也不过如此了。
【乾逸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起来吧。"乾逸负手而立,端着一抹温和的笑,显得极为亲和。
"谢皇上。"
徐婉月缓缓起身,微微俯首,并不抬头看乾逸。
乾逸表面镇定,内心实则也有些慌乱,腹中搜肠刮肚,一番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起那晚的事情,才不算冒犯。
"皇上,若无事,臣妇就先回席上了,离开太久了,臣妇的小姑子该担心了。"
见她要走,乾逸终于不管那么多了,出言阻止:"等等,朕……朕有些话想同你说。"
徐婉月堪堪停住脚步。
"那天晚上的事情……"乾逸刚刚开口,徐婉月便打断了他。
"皇上,臣妇不曾记得那夜发生了什么,希望皇上您,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乾逸闻言微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