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夜的事情并非你情我愿,不过一夜荒唐,臣妇……臣妇也非待字闺中的姑娘,所以皇上您无需放在心上。"
乾逸自然知道这事荒唐,可他若真当做无事发生,实非一个仁君所为。
"顾夫人,朕并非是没有担当的男人,此事是朕之过,你放心,朕会负责到底的。"
徐婉月闻言终于抬起了头。
乾逸看见后却是一震。
徐婉月双眸早己经氲出水雾,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欲落不落,因为克制隐忍,她的眼角都泛着胭脂红。
美人含泪,倾城国色,令人不禁心生怜爱。
"那皇上想要如何负责?"
"臣妇早有家室,夫君是为国征战的将军,皇上难不成还能将我纳入后宫不成?"
乾逸听后本能反应便是不可能。
顾宇辰在外给他打仗,守卫边疆平安,他怎可将他的夫人纳入后宫?这岂非寒了顾将军的心?
而且,君夺臣妻这事若传出去,他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徐婉月用指腹轻轻抹去眼泪:"臣妇知道皇上做不到,臣妇也做不到,臣妇的夫君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亦是臣妇心之所向。|?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所以,臣妇还请皇上忘记这件事吧。"
乾逸听后面色微微严肃起来,沉吟许久才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希望顾将军知道,朕也同样,但是,朕还是希望能补偿你。"
"这样,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朕能给你,都会尽可能做到。"
徐婉月泪光盈盈地望着他,声音比月色还要清冷:"臣妇并没有任何想要的,若真有,那便是希望皇上以后同臣妇再也不要单独见面。"
乾逸看出徐婉月的坚定,点点头:"行,那便如你所愿。"
徐婉月脸上适时露出一抹放松的笑:"皇上,既然己经说清楚了,那臣妇便先回去了。"
乾逸点头:"好。"
徐婉月行了一礼后,便越过乾逸准备离开,可谁知刚走到乾逸身侧,就突觉得头晕目眩。
见徐婉月突然身子一晃,眼看就要跌倒,乾逸本能伸手扶住了她。
"谢皇上。"徐婉月匆匆把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又有些恶心起来。
"皇上恕罪,是臣妇失仪了。"
乾逸内心有微不可察的担忧一闪而逝,快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他想到了宴席上,让徐婉月几欲作呕的那盘鱼。
"是你桌上的鱼有问题吗?难不成是吃坏了肚子?"
徐婉月摇头:"鱼没有问题,是我这段时间有些闻不得油腥味,兴许是肠胃不适吧。"
闻不得油腥味?
乾逸目露沉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徐婉月这状态有些似曾相识。
记得多年前,柳贵妃有段时间也是闻不得油腥味,只要味道重一些就会恶心呕吐。
那之后她便查出怀有身孕,当时他实在太过高兴了,因此这一切他记得格外清楚。
乾逸猛然惊醒,瞳孔一震,本能瞥了眼徐婉月平坦的小腹,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浮上心头。
徐婉月似没有注意到乾逸的异样:"皇上,那臣妇便先行一步。"
乾逸满脑子都是徐婉月可能己经有孕的震惊,整个人都快魂魄出窍。
他随意点了点头,由着徐婉月离开了。
等他收拾好心情,重回宴席上时,却见席上有个地方很是喧哗。
那个位置,是徐婉月坐的地方。
想到徐婉月可能怀了皇嗣,乾逸便无法忽视她。
他便就这样站在隐秘处,想先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
乾逸站的位置是拐角竹林,风景秀丽,再加上此时天色己暗,他站在这里基本没人发现。
宴席上,徐婉月回来时,便见顾雨彤起了满脸的红疹子,正被几位世家公子小姐取笑。
"这泥腿子出身的就是泥腿子出身,哪怕一朝翻身,也是无福消受,螃蟹这么好的东西,她居然吃不得。"
"不对啊,你好歹也是征西将军的妹妹,难道在这之前都没吃过螃蟹吗?"
顾雨彤捂着脸,很是难堪,面对那一句句恶意满满的嘲讽,她只能急于找补:"才不是,我以前吃过的!不就是螃蟹吗?我以前吃过可多了!"
有一个比顾雨彤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捂嘴一笑:"你可真嘴硬,你要是吃过,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过敏?"
顾雨彤:"我……我……我才没有过敏,定是……定是我桌上的螃蟹不新鲜,所以我才吃坏了。"
她急切想证明自己不过敏,说话根本没有过脑子,待说完后,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上方的长公主神色不明,只将手里的酒盏重重搁在了桌上。
徐婉月回来时,刚巧就听见顾雨彤这句话,一瞬间吓得冷汗首冒。
来不及坐下,徐婉月就一把扯过顾雨彤来到殿中央,拉着她跪了下去。
"长公主恕罪,雨彤所说之言只是一时无心之失,并非有意,还请长公主看在她尚且年幼的份上,饶恕她吧。"
顾雨彤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她居然说长公主准备的宴席不新鲜!
顾雨彤赶忙叩头,学着徐婉月的说辞,为自己求情。
"长公主殿下,臣女……臣女知错了,臣女不是故意的,请公主殿下恕罪。"
乾芸禾见顾雨彤不仅身材浑圆,眼睛小脸盘子大,这会儿还满脸红肿,起了大片红疹,不由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对着这张脸,她实在有些犯恶心。
可是作为公主,这点修养还是要有的。
她只微微蹙了眉头:"罢了,既然年纪小,顾夫人还是让她多待在府中学学规矩吧,不然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怕是不好改。"
长公主这话听起来好像并没有责罚顾雨彤,可其实不然。
长公主都发话让顾雨彤多待在府中学规矩了,那就意味着以后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宴会,顾雨彤再也别想参加了。
一个官家小姐,若无法出入这些地方多露脸挣好名声,慢慢的也就查无此人了。
来年等到她及笄,怕是连上门说亲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