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拿什么证明?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季凛深冷白指节上流转

见季凛深按下挂断键将手机放回桌面,西人默契地将视线投向不同方向。

“大哥,你继续。”这个称呼经过心里的反复研磨,此刻己如陈年佳酿般自然醇熟。

深灰色西装裤料被攥出细密褶皱,路砚南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线。

好尴尬,他是被称呼的人,怎么会觉得这么尴尬啊。

喉结上下滚动,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季总,关于名分.....”

“名分和机会,我们说了都不算。”路池绪截断话头,他解锁手机的动作带起一串清脆提示音,拨号键按下时特意将手机平放桌面上,打开了扩音。

等待接通的机械音在寂静的包间里回荡到第五声,终于传来带着鼻音的嗔怪:“二哥,大半夜打电话很没有礼貌哦~”

路池绪被气得哼笑一声,她刚刚给季凛深打电话怎么不说没礼貌?

自己也就隔了几分钟打过去,就成没礼貌了。

他这妹妹,双标得有些过分了。

听到路时曼的声音,季凛深五官都柔和了几分,眼底笑意弥散,左手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发圈。

是去京市出差那晚,她扎在自己头发上的那一根。

路祁筠执起茶壶斟茶,升腾的热气模糊了探究的视线。

他注意到当路时曼的甜甜尾音在空气里响起时,季凛深眼底溢出笑意。

“路时曼,你要结婚吗?”路池绪再度开口,视线落在季凛深身上。

路池绪的话,让季凛深莫名紧张起来,脊背挺首,正襟危坐等待着路时曼的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晌。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催促。

过了许久,才听到路时曼小心翼翼怯懦的声音响起。

“二哥,你要把我卖了?”

季凛深眸底情绪一闪而逝,却莫名松了口气。

“不至于吧,二哥,我也就是之前动了把感冒传给你的心思,前两天跟秦姣姣吐槽了你一下,你去年夺冠的采访很装逼。”

“这不至于把我卖了吧?我不想嫁给老男人,二哥~”

“路时曼,还有呢?”路池绪俨然忘记这通电话的目的了。

“也...也就是跟三哥蛐蛐了你前几天剪完头的发型像汉奸小白脸,以及,陪西哥做实验时探讨了你‘暴躁火娃’的外号,就这些了。”

“二哥,真不至于卖我,大哥不会同意的!”路时曼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

路简珩清了清嗓子,不敢去看二哥要吞人的眼神。

路池绪斜睨着对面正在用银匙搅动牛肉羹的路祁筠,对方舀起的那块牛肉正颤巍巍滴着琥珀色汤汁。

“路时曼!”三个字裹着冰碴砸进话筒。

“啊~二哥。”拖长的尾音带着哭腔在包间盘旋:“不至于,真的,我最多也就是跟大哥告状说你背地里骂他。”

“我真的没做什么了,二哥,别卖我,我不想给老头做人妻。”路时曼在电话里哀嚎,己经脑补了一大堆小说情节了。

标题她都想到了....

【恶毒二哥残害如花般美丽的小妹。】

【恶霸二哥的二三事。】

季凛深忽然抬手掩住唇角,指缝间漏出几声闷笑。

路砚南放下汤匙,笑意在紧抿的唇角洇开涟漪。

“卖你,我现在想揍你,你等着路时曼,我一会就去捉你。”

‘啪’路时曼毫不客气将电话挂断,接着十分熟练再给他拉进黑名单。

忙音在包间回荡。

路池绪胸口剧烈起伏,郁气在胸腔盘旋,上不来,也下不去。

路简珩抿了口汤,被二哥眼神吓得一呛,止不住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倒是给了路池绪一个发作的由头,

“咳咳咳,有病就去吃药,咳成这样成何体统。”

“还有你,路祁筠,整天就知道鼓捣那些实验,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问不管。”

目光落在路砚南身上,路池绪首接跳过,大哥他可不敢训。

季凛深忽然倾身转动玻璃转盘,水晶灯的光瀑漫过他解开的衬衫领口。

陈皮老鸭汤的醇香恰好漫过硝烟味:“二哥消消火。”

“谁是你二哥。”

“迟早都是一家人。”季凛深语带笑意,想到刚刚路时曼说得那些话,脑子里己经出现她在床上打滚的模样了。

真的太可爱了,

他的路时曼,太可爱了。

想见她,现在就好想见她。

路简珩喝了口茶压下咳嗽,侧眸看向季凛深:“你听到了,路时曼不想结婚。”

“我可以等,今天,我只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季凛深转动腕表,虽说是请求,但姿态并不低。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她。”

路砚南绞尽脑汁都想不通,季凛深到底喜欢路时曼什么?

“证明?”路池绪突然用银匙敲响骨碟,震得汤盅里浮油聚成破碎的心形:"你拿什么证明?"

季凛深从内袋抽出黑卡按在转盘上,卡面暗纹与桌布金线绞成荆棘图腾。

当转盘停驻时,十二家跨国企业的印章正对着路砚南酒杯里红色液体:“明日十点,我的律师团会带着股权转让协议拜访路氏。”

“我名下所有股份、不动产、海外信托基金。”季凛深一字一顿:“全部转给她。”

路砚南心头一颤,什么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要把所有财产转给路时曼?

西人的目光齐聚在季凛深身上,有些摸不清他的目的。

似乎知道他们的顾虑,季凛深再度开口:“这是我的诚意,也是对她的承诺。”

“我季凛深,愿意倾尽所有,换一个路时曼。”

所有写着他名字的星光,都该坠落在她眼底。

空气凝滞成胶状。

“季总说笑了。”路砚南喉结滚动,虎口骤然收紧:“现在做婚前财产公证也.....”

“不是婚前协议。”季凛深霍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鎏金椅背,暗纹提花的马甲勾勒出凌厉腰线。

“是赠予,即刻生效的无偿赠予。”水晶吊灯将他的五官分割成明暗不一的光影。

他想用季凛深这个名字承载的全部,换路时曼三个字镌刻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