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我去下一场,还是送你回去?”路简珩开口打破沉默。免费看书就搜:搜搜小说网
“送我回去吧,不跟你去鬼混了。”路时曼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路简珩:“三哥,嗓子不舒服就别喝酒了。”
关怀的话,让路简珩心头一暖。
“现在你声音还算好听,到时候哑了,跟公鸭一样,嘎嘎嘎的,配不上你这张脸。”
路简珩刚还暖暖的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
“以后,你关心人的话,只许说前半句。”
“噢~”路时曼乖巧应下,扭头盯着路简珩的侧脸:“那三哥,后半句我得用唱的吗?”
路简珩沉默了。
见路简珩不说话,路时曼也保持着安静。
霓虹灯影,车水马龙。
路时曼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路简珩将她送到季凛深别墅门口。
“三哥,再见~”路时曼解开安全带,正要拉车门。
路简珩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节泛白,喉结重重滚了滚。
他忽然按住中控锁按钮,金属锁舌弹出的“咔嗒“声惊得路时曼指尖一颤。
路简珩盯着她,黑眸沉沉,带着几分山雨欲来之势。
她被三哥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去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抓包。
“三...三哥,我除了蛐蛐你,还有今天跟着你,就没做别的事情了。”路时曼抿了抿唇,对上他的眸子,又立刻移开。
路简珩眼睑低垂,浓密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方才还漫不经心搭在车窗边的右手此刻正死死扣着换挡杆。
“三哥只问你一个问题。”他眉宇间的疏懒消失,竟莫名让人生怯。
路时曼第一次见路简珩这个样子,大多数时候,三哥都是一副不务正业,浪荡公子哥模样的。
她点点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你有找人将林言心囚禁吗?”路简珩十分认真,盯着路时曼的眼睛。
他不信,但他得问。
“囚禁?我没事囚禁她做什么,我囚禁季凛深差不多。”路时曼如实道。
她囚禁林言心还得管吃管住,又没什么用,囚禁来给自己找麻烦吗?
要玩囚禁,那肯定是跟季凛深玩啊,捆绑,审讯...
咳咳,有点想歪了。
“好,我知道了。”路简珩伸手揉了揉路时曼的头:“如果爸妈给你打电话说让你不开心的话,首接挂掉,然后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路时曼见三哥神情不对,开口询问。
“没事,搅屎棍搅到爸妈那去了,你不用管,该吃吃该喝喝,其他都交给三哥。”
“好押韵。”路时曼竖起大拇指,莞尔一笑。
路简珩轻笑出声,解开中控锁:“去吧。”
车门锁解开的瞬间,夜风裹挟着银杏叶擦过车窗。
路时曼下车,又忽然屈身探回车内:“三哥,我也是把伞,我可以淋雨的。”
她顿了顿,眸光微动:“暴雨天你们累了,可以躲一躲。”
路简珩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猛地攥紧,他垂下眼睫,眸中翻涌的暗色尽数掩在阴影之下。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懂。
金属门框的凉意渗入掌心,路时曼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等待。
发动机怠速的震颤在寂静中切割出漫长的空白。
破碎的单音节混着哽咽:“....嗯。”
“三哥,开车注意安全。”关上车门,路时曼隔着覆满水雾的车窗摆手。
跑车轰鸣撕裂夜色,路时曼站在原地,看着猩红尾灯远去,首到最后一点引擎余韵消散在风里。
笑容尽数消失,飘落的银杏叶擦过她骤然抿紧的唇线。
暗云在天际翻涌,庭院铁艺灯罩被风扯出呜咽的颤音。
季凛深坐在车里,看着这座花巨资给季老太太准备的养老庄园。
楚启拉开车门后隐在黑暗中。
季凛深扯领带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少爷,外套。”楚启从车里取下羊绒大衣,披在季凛深身上。
“不是给你放假了?”季凛深语气平淡。
楚启没说话,这种时刻,他希望可以陪在少爷身边。
酒庄主楼大厅内。
季老太太笑容满面看着眼前的小儿子。
“我啊,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还是忘不掉妈
做的这碗面。”季仲谋擦了擦嘴,看着季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喜欢以后就多来,妈也给你做不了几年了。”季老太太叹了口气。
“妈,二哥被那个孽种就这么关着,你就不管吗?”季仲谋愤恨开口:“他当着我面杀了博常,你想让他把我们都杀光吗?”
季老太太盘佛珠的手猛地一顿,缓缓闭上眼:“孽是我们季家种下的,自然是我们季家还。”
季仲谋心里嘲讽,她做了个好人,自己衣食无忧自然这么说。
“妈,他应该死在十几年前的,是你心软了。”季仲谋死死盯着季老太太。
季凛深站在玄关阴影里,羊绒大衣残留的体温正在被穿堂风蚕食,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冷笑。
从阴影踏入光亮,季凛深却觉得自己踏进了地狱。
听到动静的季老太太朝大厅方向望去,看到季凛深时,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今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曾想来得如此快。
“小深,你...怎么过来也不打个电话?”季老太太看着他,眸底的慈爱不似作假。
“奶奶,听说小叔来看你,我自是要来看看的。”季凛深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季仲谋扔下筷子:“我来看自己母亲,侄子这是没妈看,来观摩么?”
“仲谋!”季老太太手上用力,佛珠断裂,十八颗珠子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奶奶可知今日我为何来?”季凛深盯着季老太太,眸底暗涌翻滚。
季老太太嗫嚅半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真还是假,孙子想听您一句实话。”
“小深啊...”苍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季老太太浑浊的眼底裂开一道锐利的缝:“得饶人处且饶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奶奶,饶谁?”季凛深阴鸷的目光扫过季仲谋,最终定格在季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