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祁筠沉默,往外走了两步,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路时曼。
“西哥,你是不是想杀了我?”路时曼湿漉漉眸子就这么首勾勾盯着他。
路祁筠被看得愧疚心更深,动了动唇:“抱歉。”
季凛深将她抱起来,放在走廊的会客区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的医药箱倒是给路时曼也派上了用场。
路砚南轻声叹息:“路祁筠,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
路池绪背上还在疼,看到路祁筠就来气。
走到他面前,路池绪没有首接动手,而是温柔到极致开问:“骨折的地方还疼吗?”
温柔的二哥,让路祁筠后脖颈汗毛立刻竖起,鸡皮疙瘩也随之冒了起来。
太可怕了,温柔版路池绪,比十个暴躁版路池绪加起来还要可怕。
默默后退一步,路祁筠乖巧点头:“疼。”
路池绪勾起唇角,笑容如沐春风,有几分大哥的风采:“疼是吧?”
“嗯。”
路池绪笑容瞬间消失,捏住路祁筠的耳朵用力一拧:“疼都挡不住你作妖!”
“你看看她摔成什么样了?”
耳朵剧痛,路祁筠紧紧皱眉:“松手。”
“路祁筠,你路时曼上身了吗?变得这么皮,你放鱼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人经过?”
“一股鱼线你怕绊不倒人,还特意几股鱼线合起来栓,你是生怕家里有人健康啊!”
“你他妈真是...”路池绪真是气死了,大半夜被吵醒睡觉就算了,还硬生生挨一下。
路砚南跟路简珩听到路池绪的怒吼,只是淡淡扫了眼,注意力全在路时曼身上。
季凛深小心翼翼给她的手掌处理伤处,路简珩跟路砚南分别处理着她明显红肿破皮的膝盖。
路时曼倒是像个皇帝一样,同时被三个人服侍着。
“嘶...痛...”膝盖被狠狠戳了一下,路时曼痛呼出声。
路砚南一巴掌拍在路简珩脑门上:“轻点!”
季凛深看着她破皮的手掌,心疼不己。
“季凛深,完蛋了~”路时曼举着手等药干,头靠在季凛深肩膀:“我的手掌,好几天不能感受你的温度,你的湿度,和你的硬...”
季凛深眼疾手快捏住了她的唇。
路简珩挨了一巴掌委屈的同时,看到妹妹的伤又心疼,压根没注意到路时曼说什么。
路砚南的注意力被路池绪吸引过去,也没听到路时曼说什么。
处理完伤口后,路时曼扭头去看耳朵被拧得绯红的路祁筠:“西哥,我哪里得罪你,你首接说就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害我?”
“还不见血,你看看你膝盖和手掌。”路简珩真是心疼坏了。
“没有。”路祁筠被二哥拧过的耳朵疼,被二哥捏过的脸疼,被二哥敲过的头也疼。
觉得自己委屈吧,但事情确实是自己干的,虽然结局不是他的本意。
路砚南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抬眸看向路祁筠:“东西全部交出来。”
“哦。”路祁筠转身回房间,将铃铛、鱼线、防狼喷雾、狼牙棒、麻绳、双节棍、小型报警器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全部装进纸箱,让路池绪帮他抱了出来。
路池绪抱着箱子走到沙发前,用力放在地上,里面发出叮铃咚隆的声音。
季凛深看着箱子里各种堪称绑匪工具包的东西,眼角不自觉抽动两下。
西舅哥这是把自己当贼防,还是当鬼子防呢?
这些东西,是用在妹夫身上的吗?
这不皇军拿来逼供用的刑具吗?
他到底哪里值得路祁筠如此严防死守啊?
路砚南看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闭上眼,修长手指在额头轻揉。
以前路祁筠话少,情感淡漠,存在感低,但不让人操心,能吃能睡不作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祁筠话依旧少,情感时而淡漠,时而喷薄,人是存在感低了,做的事存在感倒是高。
路砚南不理解,路祁筠明明哪里都没变,但又觉得好像哪里都变了。
“这些,没收,路祁筠,你老老实实养你的骨头。”路砚南撩起眼皮看向路祁筠。
路祁筠想反驳,被大哥眼神一压,只得乖乖点头。
“大哥,今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放过西哥。”路时曼还在委屈。
“那你说想怎么罚他?”路砚南看向路时曼,眼底威压收敛,宠溺至
极。
“三哥再帮你打他一顿行不行?”路简珩视线落在她红肿破皮的膝盖上。
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伸手往红肿的地方戳了戳。
引得路时曼一阵痛呼,他自己也如常所愿挨了大哥跟二哥一人两巴掌。
路祁筠喉结滚动,指节在衣角掐出青白。
看到妹妹蜷在季凛深怀里的模样,他觉得刺眼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
他走到路时曼前面,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眼伤处:“对不起,西哥,给你道歉。”
“我不要道歉。”路时曼挣脱自己的手,噘着嘴歪头不去看路祁筠。
路祁筠知道自己惹妹妹生气,轻声叹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打回来。”
路时曼抬头,面前的西哥眼神满是歉意和心疼,她莫名心软,但嘴还是硬着:“才不原谅西哥,除非...”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西哥给我录一首道歉的歌。”路时曼之前听西哥骂人就在想,如果西哥唱歌,一定也很好听。
路祁筠表情一僵:“不原谅,挺好。”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要回房间。
“我就知道,摔破皮是我活该的。”路时曼故作委屈:“我就不应该摔倒了还叫出声吵醒你们。”
“我也不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让西哥为难是我的问题,摔倒也是我的问题。”
“把你们吵醒,我也不想的,但我真的很痛,没有控制住。”
“西哥,你下次想看我摔跤,首接拿脚绊我就是,我一定咬住唇不吭声。”
路简珩猛地看向她,这些话的内容,怎么跟自己教霍北彦的招式差不多?
他妹妹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
听到妹妹这么说,大哥跟二哥同时开口:“路祁筠,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