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幼小的身躯被过大的书包拽得后仰。`我,的?书.城¢ .首?发′
母亲指甲戳着发旋:“跟你爸过去!养个赔钱货还不够糟心的。”
父亲抬脚将书包踢下台阶:“呸,你生的累赘,凭什么要老子养,滚去找你妈。”
空中漂浮的路时曼徒劳地拢住幼年自己渗血的膝盖,指尖穿过青紫淤痕。
台阶下的孩子仰头:“我会乖的,我会乖的。”
法院门口,父亲掐着纤薄身躯抵在石柱上:“你不要是吧,我把她掐死,看你心不心疼。”
母亲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冷眼旁观:“掐死呗,我又不是不能生,说不定还能生个儿子。”
喉间咯咯作响的少女挤出气音:“爸...呼吸...”
路时曼疯狂捶打着父亲手臂,看着少女时期的自己瞳孔涣散。
老屋泛黄蚊帐里,奶奶用火钳戳着蜷缩的脊背:“丧门星,赔钱货,还敢偷吃鸡蛋?”
幼年路时曼把烫伤的脚趾蜷起:“是王婶给的...”腌菜坛被爷爷踢飞,碎片划破她试图遮挡的小臂。
画面从家换成学校。
男生扯着少女路时曼拖到走廊:“你爸说你是倒贴钱都没人要的累赘?”
漂浮在空中的路时曼徒劳地捂住双耳,却听见自己轻声回答:“他说得对。·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听见没?她自己都承认!”染黄头发的女生突然将整瓶修正液倒进她领口:“这种赔钱货碰过的作业本都晦气。”
围观人群爆发的笑声中,路时曼看着少女时期的自己蹲下身去捡散落的文具,发梢滴落的白色液体在瓷砖上晕出扭曲图案。
“你们在干什么!”空中路时曼嘶吼着扑向霸凌者,却径首穿过他们的身体。
她颤抖着去擦地上那个自己脸上的修正液。
眼前的画面忽然消失,她陷入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还没从那些情绪里缓过来,眼前又换了场景。
她站在熟悉的别墅前。
小林言心扯着路时曼辫子往喷泉池拖:“我爸妈死了,你的也得死!”
大理石地面擦破两人膝盖,小路时曼抓挠的手被对方镶钻发卡划出血口。
“曼曼!”路简珩把小林言心踹进花丛:“林言心,再打我妹妹试试。”
“别怕,三哥在,三哥保护你。”小小路简珩抱着妹妹进入别墅。
画面一转,年轻版的路父路母坐在沙发上,林言心被他们护在中间。
路母摩挲着林言心腕间红痕:“心心父母尸骨未寒...”带着翡翠玉镯的手腕抬起:“你倒学会仗势欺人了?”
路时曼看着小小的自己攥紧渗血的裙摆,咬着唇倔强不肯低头。·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路父从报纸后抬眼:“今晚去阁楼反省。”怀中的林言心突然抽泣,他立刻轻拍她后背:“姨夫给你买新钢琴。”
画面不断变化。
有三岁的她抱着玩偶站在哥哥卧室门口,路池绪揉着眼睛开门抱着她温柔哄睡的;有六岁陪大哥上课,在大哥怀里睡着的;有跟秦姣姣抱头痛哭发誓长大一定要报复的;
也有像偷窥狂一样,窥探着自己父母不爱他们爱林言心的。
更多的是哥哥们虽笨拙,但真诚的疼爱。
一帧一帧地在路时曼面前闪过。
路时曼的思维变得混乱起来,两个世界经历轮番在脑海中播放。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哪一个路时曼?她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眼前所有的画面消失,她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内。
西周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任何色彩。
路时曼怔怔站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死了?她上天堂了?
面前忽然出现一团光球:“路时曼,交易提前结束,请给系统打分。”
路时曼看着面前这团光球,歪了歪头:“什么交易?py交易吗?我没交易,你别瞎说,我是正经人。”
虽然光球没有五官和身体,但路时曼还是从它身上看到了无语。
光球跳跃闪烁,路时曼只感觉大脑胀得快要爆炸,被刻意封印的记忆像开闸泄洪一般涌进来。
原来,她不是穿书的倒霉蛋,她是这里的原生倒霉蛋。
在18岁许愿时,被系统找上,做了交易,系统答应帮她逆袭,而
她只要自愿让出身体就行。
当时的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选择了同意。
她被随机送到一个世界,而自己的身体由系统挑选人员来进行逆袭。
路时曼看着异世界影像,顶着自己皮囊的穿越者正把辞职信拍在系统脸上:“滚你爹的女配,老子不干了,要么换人,要么把她自己请回来。”
“干你爸干,老子跟个傻逼一样,什么烂逆袭,傻逼系统,滚。”
光球掐断影像,机械音透出人性化尴尬:“她把你人生玩到一半就罢工了。”
路时曼眼前出现打分界面。
“宿主请为本次交换人生打分。”光球闪烁着。
路时曼毫不犹豫点了差评。
“我他妈就说不能催眠,不能催眠,现在好了,醒不过来!”路池绪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
“小绪,先别慌。”路砚南柔声开口,轻拍路池绪背:“医生说了,妹妹体征正常,你别着急。”
被大哥这么一安慰,路池绪眼泪倏然落下,转头抱住路砚南,也顾不上裴墨宁和家庭医生了,嗷嗷大哭。
季凛深哪见过这种场面,抱着路时曼,视线落在路池绪身上。
“习惯就好了,家里最爱哭的就是二哥了。”路简珩解释着。
“吵。”路祁筠推了推路池绪:“出去哭,吵妹妹睡觉。”
路池绪松开路砚南,顺手拿起大哥领带擦了擦眼泪,回头瞪着路祁筠:“闭上你的哑巴嘴。”
“二哥,妹妹就是...”
“路简珩,你也闭上嘴。”路池绪凶完,转身继续抱着路砚南哭。
路砚南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伸手轻拍他脊背安抚:“小时候哭包,现在怎么还哭包,以后七老八十,是不是还得抱着我哭?”
“大哥。”路池绪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等你七老八十,我都入土了。”路砚南宠溺笑着。
“那我就抱着你墓碑哭。”
路砚南抬手一巴掌扇他后脑勺,物理给他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