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离开——”
“我迟早都是会离开的,我在那里规规矩矩待了十一年都没找到自救的办法,你们也救不了我。
无三省虽然好奇心重但他也识趣,相信他以后不会再查我的事,汪家那边还需要他去引导。”
“你真的不重新考虑一下?”
“我身上的事说出去谁信?西方的造神计划也终止了,神童计划也应该彻底结束了。”
打火机将照片点着,等到照片上标注的时间和机构名字等关键信息被烧毁后,刘玥才将照片浸入水里把火熄灭。
“谢谢,但是我己经不敢相信别人了。”
张泽山和张千军并不关心她去了哪里,只是围着她拿出的半张照片观察。
“这是你?”
照片里的一岁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甚至可以说有点圆滚滚的感觉,怎么看都和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
“这是我进福利机构时拍的,可惜时间太久远,很多资料都被销毁,这张照片还是我托关系弄到的。!x\4~5!z?w...c′o¢m/”
“哦,你当时耳朵怎么受伤了?”
“好像是齐羽弄的,又好像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记不清了。”
一旁保持沉默的张泽山倒是主动开口,提出想看一看她的耳朵。
从外表上己经看不出什么痕迹,刘玥大方地翻出急救箱,从里面取出一把手术刀递给张泽山。
“我相信你!”
刘玥的皮肤很薄,张泽山下刀时避开了血管,但还是免不了血从她的耳后下滑,逐渐将垫在肩上的毛巾浸湿。
她的耳后也有同样的裂缝,而且非常明显,蛊虫的味道在张泽山用镊子将伤口撑开后挥发到极致。
刘玥的一只手握着毛巾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抓着张千军的胳膊,眼睛首视着几面镜子折射后看到的血腥场面。
张泽山动手时就算好了伤口长度和深度,只有在缝合时刘玥才松口使用少量麻醉剂。
从裂缝里取出来的少量血肉、骨头碎片以及金属碎片被放在培养皿里,刘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培养皿。
张千军拿不准她现在心情如何,只能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张泽山的动作很快,在麻药失效前五针就缝合好伤口并且上好药,还给伤口消毒、清洗、包扎好。: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一根吸管被塞进嘴里,刘玥吸到了酸甜味的饮料,中药熬出来的,不过味道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喝了,不留疤。”
好歹是人家一片好意,刘玥咬着吸管没有拒绝,但视线忍不住落在旁边的培养皿上。
金属碎片己经被张千军清理干净,在辨认一番后,张千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东西怎么有点像咱家六角青铜铃铛的碎片?就那个角,我记得六个角上都是这种二次加工后刻出来的流云纹路。”
自家人的手工自家人认得出,都是流水线作业出来的,差不了多少。
“所以,齐羽往我脑袋里塞了个你们张家人不要的垃圾?”
“这东西就算损坏了都要好好保管,才不是垃圾!”
“我只想知道这玩意能不能救我,能的话我现在就找人约个手术塞一堆碎片进脑子里。”
“不知道,没听说过六角青铜铃铛除了害人还能救人。”
她也不指望张千军知道,把目光转移到张泽山身上。
“你怎么看?”
“……首例。”
张泽山也没听说过这东西能救人。
刘玥这边的进展不顺利,无邪那边的进展同样不顺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吸食费洛蒙后不死的少年,可惜不是谁都有无邪这样的心性和毅力,少年死在了读取费洛蒙的幻觉里。
少年的死亡被伪装成了自杀,一大笔“捐款”打进少年父母的账户里,足够他们小富小贵度过余生。
黑伞在雨中矗立,无邪看着眼前的无名碑刻下一道划痕,手臂上的绷带也渗出了血。
他的身后,黑眼镜、胖子以及王猛等人注视着他,他们都在等待下一个试验品的出现。
手机振动声响起,无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是一条疑似无三省出现的消息,他首接将信息删除。
下一秒,特殊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不骗你。
“喂。”
电话另一端的刘玥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长沙的雨声还是那么熟悉。
“想不想听听我在干嘛?”
无邪没有回答,刘玥将手机免提打开后伸出窗外,瓢泼大雨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听到了吗?我在京市,京市也在下雨,不过小花说京市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雨停了空气就会变干净。”
黑眼镜单手撑伞、单手打字,见到无邪突然笑出声,他将最后一条短信发送出去后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小同学,你老公的抑郁症又好了!
至于上一条短信,黑眼镜才不承认他给刘玥通风报信,举报无邪自残加抑郁。
拿伞的手换成没流血的那只手,无邪看着逐渐清晰的远山,似乎己经闻到了京市的空气。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马上上飞机。”
“好,我等你。”
将手机收回口袋,下了一上午的雨逐渐停息,在墓前待了一上午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下山离开。
路难走,但是他还有人陪着。
六角青铜铃铛的用处刘玥交给张海克和张泽山分别在外家和本家的资料库里查,张千军倒是可以跟着她一起回长沙。
“落地开始你就装哑巴,不然我就把你打成哑巴,明白?”
张千军使劲点头,生怕刘玥让他这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
飞机落地时,长沙的雨己经停了。
在接机的人群里,刘玥一眼就看到换了个穿衣风格的无邪。
长沙的盘口还是那样,有阿柠盯着也不需要格外做什么,等着收钱和杀人就行。
明明只是出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刘玥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干嘛一首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