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微弯，唇角上扬，声音里更是藏不住的笑。
“看看，这个备注怎么样。”
手机就摆在眼前，不想看都难。
林听也的视线从那三个字上飘过，又看向旁边正撑着头看她的人。
少年嘴角微微一翘，长长的羽睫下，那双眼眸亮晶晶的，满是玩闹逗趣的笑意。
就好似才十几岁，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小男孩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
“幼稚。”她语气淡淡。
得到这两个字的评价，程妄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手机，默默低着头。
如果林听也没有感受到连着的椅子在抖动，没有看到他肩膀笑得一颤一颤，大概会突然发一回善心，对以为自己这两个字伤了他而感到抱歉。
程妄把玩着手机删删减减，又重新敲打几下，再次把手机屏幕朝向她。
依旧是三个字的备注。
只不过这一次给她的备注那一栏，从“第一名”换成了“林听也”。
“行了吧，这回不能再说我言而无信了啊，我没骗你。”
言而无信和骗这五个字，被他特地加重了读音。
林听也：“……”
看来某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上次她丢给他的那个称呼。
-
上午西节课都是专业课，三西节依旧还是在这个教室上。\c￠u?i~w_e·i^j+u!.^i`n~f?o~
大家也都按着原来的座位继续坐。
第西节课下课后，程妄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拉着林听也去食堂。
美其名曰：“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得陪我。”
可能是一次两次的接触下来，林听也对他的了解逐渐加深了些，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没办法甩掉这个狗皮膏药了，便也没再抗拒。
食堂角落，程妄习惯性把一半的肉夹到对面。
“周五体育课，羽毛球拍你准备了吗？”他边问手边动作也没停。
林听也听到这句话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自从上周体育课他跑来问她选了什么，她就己经知道自己大概率会在羽毛球课上遇到他。
“还没。”
她回道，眼神盯着程妄不断夹着肉过来的筷子。
好奇怪，她居然开始慢慢习惯，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程妄这个夹菜的行为了。
程妄“嗯”了声，见她盘里的肉够了才停下筷子。
“我有多余的，借你就好，不用去买了。”他说得很是随意。
林听也想也没想，“不用了。”
面前的人“啧”了声。
挺大一声的，带着很明显的不悦。
“我说借你就借你，一门不重要的体育课，浪费这钱买器材做什么。”
程妄态度坚决，丝毫不容她拒绝，说完便埋头吃饭不去看她。
“……”
林听也静静看着他垂头后朝向她的头顶，想不通他最近的行为举止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r￠w/z+w￠w\.*n,e·t_
表面上说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吃饭，可他真想找人陪他吃饭又怎么会找不到。
嘴上嚷着自己吃不完会浪费，但这几次观察下来，程妄的饭量挺大的。
现在连体育课的器材都给她准备了。
要说程妄喜欢她，又不太可能。
他们两人也是首到上周才渐渐开始有交集，目前处于不太熟的状态。
而且，她觉得程妄还有可能看她不顺眼。
要说看她不顺眼的程度到底有多重，是连她那三位不爱搭理她的舍友也曾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和程妄关系很差。
虽然她觉得自己和程妄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很糟糕，一度搞不清楚这些流言蜚语到底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后来她想通了，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程妄自己说过看她不顺眼的话。
至于程妄现在为什么一反常态......
“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吗？”林听也问。
她只能想到这么个理由了。
难不成是觉得考不过她，所以想以此贿赂自己，好让她下次考试让一让他？
还是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一问倒是把程妄问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
“啧，你能不能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我心情好助人为乐不行吗？”
程妄双手环胸，明明是抬着下巴看她，耷拉着眼皮的模样看着却有几分委屈。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妥，林听也抿了抿嘴，“抱歉。”
-
自从那天加完微信，程妄说给她备了羽毛球拍后，这几天林听也每天都能在不同的时间点收到程妄的微信。
程妄：【不用去买球拍，知道吗？！】
程妄：【球拍照片png. 看到没，我没骗你，真有多的。】
程妄：【明天体育课我带了啊。】
程妄：【林听也，你怎么不理人啊，回我一句会累到你吗？】
程妄：【你就是考试比我厉害也不能这么嚣张吧！干嘛，瞧不起我这个第二名啊，目中无人啊。】
林听也终于忍不了时不时弹出的微信消息：【......知道了，你很吵。】
收到这条回复时，程妄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里。
嘴角无意识露出一抹笑。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弯下腰把玻璃桌上的两个球拍拿到门口更显眼的位置，生怕明天出门忘了拿。
房间门口放了面全身镜。
程妄路过时不经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只是这一眼，让他突然愣在原地。
嘴角的那抹笑太过显眼，让他想忽视都难。
他抬手摸了摸嘴角，突然有些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
周五下午，学校羽毛球馆。
任课老师教学生们拆分挥拍的动作细节后，剩下半节课让大家各自找搭档对打训练。
站在还未解散的队伍正前方，任课老师拍拍手提醒下面的人看过来。
“提前说一下，羽毛球期末考我们要考打高远球和对打，大家尽早找好适合自己的对打搭档。”
有同学举手提问，“老师，要是人数不够有人落单，找不到搭档怎么办。”
“那就看看有没有同学愿意配合你再打一次，实在不行我陪你打。”
按理说羽毛球的名额是双数40人，奈何加入了个程妄，变成了单数41，难免会有人找不到搭档。
零星几位还没有搭档的同学一听老师陪他们打，瞬间慌了，立马给彼此使眼色问要不要一起。
开什么玩笑，找同学搭档好歹还能提前商量好不要打得太狠。
找老师，那不是死路一条，谁打得过专业的啊。
见没人再有疑问，一班的人便各自散开自行练习。
“林听也，这个给你。”程妄把手里的一根相对小一些的球拍递过去。
林听也接过，朝他道了句谢。
两人寻了一处没人的球场开始打球。
林听也很多年没有打过羽毛球了，上一次应该还是她五六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到羽毛球馆玩，顺便尝试过几次。
多年没打，一开始她总是接不住程妄打过来的球。
明明他打过来的角度也不刁钻，每次都是朝着她的方向打，而且过来的球力度并不大。
可每一次球就是那么无情地和她的球拍擦身而过。
旁边几个球场的同学彼此间打得有来有回，欢呼雀跃声接连不断。
林听也捡起掉在脚边的球，有些抱歉地望向对面。
“我不会打，要不你还是找别人一起打吧。”